盧家的事雖是解決了,可府庫裡缺糧也是實打實的事情,又想了片刻,孔縣令又道,“可若是這府庫确實缺糧呢?”
顧清林臉上笑意漸淡,可盧家畢竟同這孔縣令已然打了多年交道,自然知道其是個什麼德行,眼下若是不花點銀子隻怕以後再橫生麻煩,于是看了顧清林一眼給了個安心的表情,然後才對孔縣令道,“大人莫不是忘了,先前大人曾借了草民家中二百擔糧食,眼下草民湊齊了糧食這就歸還府庫了。”
孔縣令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随即換了滿面笑容,當即就讓人去大牢裡提人。
盧大公子心急先一步随衙役去了大牢,趙子淵同他一起去幫忙,顧清林則是落後了一兩步,轉身又同孔縣令說了幾句話。
此番倒是孔縣令主動說道,“盧家這事情,實也并非本官所願。在這沛縣之中本官雖看似風光,可畢竟區區小官,也尚有許多不得已之處啊!”
顧清林微微一笑,本也存了打探的心思因此也不彎彎繞繞的,“左不過兩家商戶間鬥氣,壓一壓這家扯一扯那家,誰出的價格高給誰罷了,大人又何需将事情當真呢?”
孔縣令此時頗有幾分同顧清林交心的意思,也不再打太極,而是歎了口氣道,“這些事情本官如何不知,可這林子原也不隻是李家看中的,李家也不過是個跑腿的,”說到這裡,又擡起一隻手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這上面呐,通着人呢。顧公子回頭也勸一勸盧家主,又何必非得在這一頭吊死呢,左右這荒山廣林的,哪裡沒有幾棵木頭呢?”
顧清林聽到上面兩個字,一時間心思急轉,面上卻是十分不在意的樣子,“區區知府而已。”
見顧清林這樣孔縣令卻是一副你不懂的樣子笑着搖了搖頭,從又看了看左右見衙役們都站的遠遠的才對顧清林道,“知府大人雖官居四品,可又能上到哪裡去呢?”
顧清林似是被這話驚訝到了,壓低了聲音向孔縣令又湊了湊,“知府的上面,難不成還能是京裡?”
孔縣令卻是兩手一攤道,“這又哪裡是本官司這等小官能知曉的,本官也隻是在同知府談話之中推測出來的,隻怕是連李家都尚且并不知情。”
顧清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明白這是孔縣令在賣好,也很是會意的對孔縣令道,“大人放心,等回京見了伍大人,顧某必定會替大人多美言幾句的!”
從縣衙出來幾人匆匆回了盧府。
盧家主雖是隻挨了十闆子,且衙役也有意放了些水,可畢竟年歲漸大且從未吃過苦,因此還是有些吃不消的。回府後顧清林同趙子淵不方便進盧家的内宅,便直接回了他們暫住的院子。
衆人見了面,顧清林便将今日從孔縣令那裡打探到的消息同衆人說了,雲爍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不是知府?那會是誰呢?”
沈随道,“會不會是這縣令故弄玄虛?”
沈安道,“應該不會,單是知府已足以壓他做事,他沒有必要再虛構這樣一個人出來。”
顧清林點了點頭附和道,“我同安叔想的一樣。”
上面有沒有人趙子淵并不感興趣,但是出于商人的本能他對這事也有好奇的地方,“人是不是虛構的我不知道,但商場的競争我見多了,我現在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荒山,還能讓人這麼感興趣,不惜陷害别人也要得到它。”
顧清林的心裡隐隐有一種感覺,隻是并沒有說出口,而是說道,“具體情況還是要再問一下這盧公子才是。”
趙子淵點點頭,“等回頭盧大哥過來了再問問他。”而後又不經意笑道,“要說這沛縣也真是奇怪,好好的村子荒在那裡沒人管,整一片荒山竟然這麼多人要争要搶的。”
聽到趙子淵又提起了荒村,沈随道,“我就覺的那荒村有問題,反正咱們這些天查私器也沒什麼消息,倒不如哪天去那荒村再探一探。我倒是想看看這山裡住着的到底是哪路山神。”
顧清林想了想道,“先不忙,我有個猜測需要驗證,一切等同盧公子談過之後再說。”
另一邊盧家兵荒馬亂了一個晚上,到第二天上午盧家主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一些,用了藥後疼痛也稍減,盧大公子這才有時間到顧清林他們的院子裡對他們表示感謝。
一番寒暄過後,顧清林也不再啰嗦直入主題,對盧大公子道,“昨日孔縣令也托我同盧伯父說一聲,說這荒山到處都是,何必要單看中這一處。我們并不知其中内情,盧大哥可否同我們說上一說?”
盧大公子先是恨恨道,“我就說,果然是李家用的這下作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