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承天府北城的那間民宅内,常七看着手中的紙條不由皺緊了眉頭,難道真的隻是跟着出門散心的?
太子東宮當中,同常七他們一樣挂記着顧清林他們一行的太子也正在盤算着顧清林他們的行蹤。
太子處理完手頭的奏折,在身邊随侍的提醒下站起身來四下溜達了一會,忽然想起了什麼,對着一旁跟随的李清揚道,“這幾日可有再收到雲爍那邊的來信?”
李清揚回道,“自前幾日大将軍回信說已經啟程往平山縣趕了之後,暫時還沒有新的消息傳來。”
太子心下盤算了一下,又道,“算日子他們也該到平山縣了吧?”
李清楊道,“按理說應是到了的,但是眼下還沒有消息傳來,想是路上遇到什麼事情耽擱了也說不準。”李清揚說完見太子眉心微擰,知他是擔心衆人的安危,于是又說道,“大将軍久經沙場,殿下不必憂心,說不定這幾日就會有消息傳來也說不準。”
太子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轉而同李清揚讨論起其它事情。
此時此刻刑部的馮道遠馮大人也正在衙房内同李修言秘密讨論着手頭的案子。
馮大人看完手中李修言呈上來的卷宗後久久不語。半晌過後馮大人緩緩擡起頭看向李修言,眉宇間滿是凝重,“看來戶部的問題遠比我們想的要嚴重的多啊!”
顧清林出甯天府前曾與他們一同探讨過關于原戶部京兆府右倉郎中周舒的案子,當時他便推測戶部之中必定另有蛀蟲,這些日子他們順着這個方向一查下去,果然查到了左倉郎中周治明的身上。
李修言同樣的面色深沉對馮道遠道,“戶部關系國之根本,京倉一倉存着天下近五分之一的官糧,這些可都是天災大難時的救命糧啊!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眼下這戶部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沒有被發現。”停了停,李修言又對馮道遠問道,“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先同張尚書透個氣兒?”
馮道遠聞言先是長歎了口氣,而後緩緩搖了搖頭對李修言道,“張尚書向來嚴以律已,對下屬之人要求也頗高,如今京倉的兩位倉郎中都有問題,這麼長時間沒有人發現,你說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呢?”
李修言同馮道遠搭檔這麼多年,馮道遠的話中之意,他自然明白。戶部的問題他自然不是沒有過懷疑,可懷疑是一回事,在京城這一攤七繞八轉多少都有些利益或是姻親關系的圈子裡,尤其是像這些一二品大員裡,真想要動哪一方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像甯有濤這樣的案子畢竟隻是少數,尤其是他們眼下并完實據,所憑不過是多年辦案經驗的一種直覺而已。
想到直覺,李修言不由的又想到了顧清林,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馮道遠見他這樣子,問道,“怎麼了?”
李修言沖馮道遠一笑道,“沒什麼,隻是沒想到查來查去這事情竟然又被清林給說中了。”
馮道遠聞言自也想起了當初顧清林的推測,也不由一笑,室内的氣氛倒是不似先前一般濃重了。“這小子在探案一道上的天賦,隻怕目前無人能出其右。”然後又沖李修言玩笑道,“等逆黨的案子塵埃落定,我一定要想法子把這小子要到刑部來!”
李修言也笑道,“我同大人一樣,隻是眼下這情況我看是難啊!”
兩人說笑了幾句,心情都有所轉圜,李修言趁機又對馮道遠問道,“依大人之見,我們眼下當如何處理?”
馮道遠想了想道,“吩咐下去,此事絕不能對外透露一點風聲,周舒的事情還未有定論,周治明應該暫時不會在這時候有什麼動情,但還是讓人盯緊了,以防萬一。此事我們需得先同陛下禀明,至于怎麼查,還得看陛下的意思。”
又同李修言細細商議一番,馮道遠便整了行裝進宮陛見去了。
顧清林可不知道自己同時被這麼多人惦記着,隻是看着眼前四人的屍體深深覺的有些牙疼。趙子淵畢竟商戶出身,金銀珠寶見的多了,但哪裡見過死人呢,因此有些瑟瑟的躲在顧清林的身後;沈随在兵營裡曆練了一段時間,又随着大部隊進山剿過一次匪,眼下這幾個死人尚且還吓不到他,但面對這些死人也實在是讓他頗為郁悶,“他娘的,你說這幾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自己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跑都不跑一步,竟然原地直接自盡了!”
顧清林同沈随一樣搞不懂這幾人的想法,倒是在一旁的沈安開口說道,“按他們的做法,應當是死士無疑。”
顧清林聽沈安這樣說,愣愣的重複了一句,“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