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這邊正飄飄然的聽着衆人的恭維,然而承天府另一頭的内衛司裡的氣氛卻是有些低迷。
内衛司正使鄭英及黃副司使在聽完屬下的彙報之後滿面陰沉。
黃副司使率先問道,“人已經抓回來近月的時間,到現在仍是堅持喊冤?”
内衛司小旗衛一道,“是。屬下等已用盡了辦法,可他隻是一味喊冤,之前受刑不過也曾招認其确為逆賊,然再問其它的卻是再也說不出來。看起來似是真的豪不知情。”
黃副司使一聲怒呵,“廢物!”
衛一連忙低頭,“大人息怒!”
鄭司使一言未發,低着頭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
黃副司使轉頭看向鄭英,“大人可是想到了什麼?”
鄭司使這才擡頭,看了看衛一又看了看黃副司使,歎了口氣才開口道,“因着逆黨一事進展緩慢,陛下近日對咱們内衛司多有不滿,若是繼續遲遲沒有突破,隻怕咱們接下來的日子會更難過。”
鄭司使兩句話讓屋内陷入了更為沉悶的氛圍,片刻過後,衛一試探着開口道,“東宮那邊。。。。。。”
他沒明說東宮那邊什麼事情,便在坐的兩位司使都明白他指的是東宮的太子賓客顧清林。
鄭司使有些猶豫,正待開口卻是黃副司使先一步搖搖頭開了口,“此事不妥。”說完,又轉向鄭司使說道,“自從那顧清林入了東宮,這逆黨一案多有靠他掙得先機的,不但太子就連陛下也是對他多有贊譽,咱們内衛司已然是被壓了一頭了,若此時還要主動去東宮那邊尋求幫助,日後可讓陛下,讓東宮那邊怎麼瞧咱們内衛司呢?咱們内衛司這麼多的人,辦了這麼多年的差,難道還要指望一個毛都沒長全的毛頭小子?”
站在内衛司的角度,黃副司使的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人争一口氣,佛争一柱香,他們内衛司原本可是天子身邊最為鋒利的一把刀,如今又豈能因為區區一個顧清林而落了下風呢?
鄭司使同雲爍交情再怎麼好,再怎麼信任他們心中其實也還是有此顧慮的,久在官場之人心中豈會半點私心都無。沉默片刻後,鄭司使對黃副司使問道,“那依你,該如何呢?”
黃副司使想了想道,“這沈五常既然一時半刻的審不出什麼,索性就先放一放,我們集中精力追查那些刀具的出處。我想親自帶人去一趟江南一帶。”
鄭司使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一點頭,“早晚确實都要去一趟,總等着工部那幫子人慢慢辨認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既如此,你便收拾一下,禀明了陛下便親去一趟吧。”
另一邊的東宮當中,顧清林等人也同樣計劃着要出一趟承天府,隻不過他們要去的方向不是江南,而是通平府下的映月山。
“大将軍與沈随要出承天府都很容易,隻有我不常出承天府,一時離的久了容易引起懷疑。”顧清林道。
沈随在一旁積極獻計道,“你之前不是在固遠鎮那邊呆過一段時間麼,就說回去看望故人。”
顧清林搖了搖頭,“且不說固遠鎮離承天府太近了,若要查探隻怕一天的時間快馬都能跑個來回,容易穿幫,另外我也不想把他們拉進這麼危險的事情裡。”
沈随又道,“要麼就說跟我一起去軍營曆練?”說完自己也搖了搖頭,“好像也不太靠譜。”
雲爍道,“我就說這麼啰嗦幹嘛,咱們直接奔那邊過去不就得了。”
顧清林隻看了雲爍一眼,雲爍就乖乖的閉嘴了。太子有些好笑的看了雲爍一眼,神情促狹,“你也有被人治住的一天!”
雲爍看見太子促狹的目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懂什麼,這是我們夫夫間的小情趣!”
顧清林還是解釋道,“一起過去目标這麼大,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别人我們是出去找事情的麼?”
雲爍撇了撇嘴,與太子眉來眼去一番,最後還是沈随一拍大腿,“對了,這事兒可以找趙子淵呐!”
衆人都看向沈随,顧清林不解的問道,“子淵怎麼了?”
沈随解釋道,“你是不記得了,趙子淵他們家在大楚各地都有産業,每到年底的時候他們都要派人四處巡查一番,早兩年的時候我們還跟他一起去過隔壁縣收租子呢!”
顧清林猶豫了一下,這的确是個辦法,但他顯然也并不想将趙子淵卷入逆黨一事當中。他轉頭又想了想安平侯府名下的産業,還是算了,安平侯府是真的沒有多少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