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林衛是魏陵州麾下精英暗衛們的統稱,雖說有男有女,但每位都是身強體壯的。若想在一衆高手裡勝出,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
在場的暗衛們看到弱不禁風的雲思淺,都笑了。
魏陵州搖頭,看了看她,“滾吧。”
雲思淺又說了一遍:“請給我一次機會。”
“好,别後悔。”
起初,魏陵州先讓她站在訓練場大門口,從門口走到蠱王的訓練室,即便平日裡短短的路程,卻扛不住沿途的棍棒。
暗衛排成行,每人手裡抄着家夥,毫不吝啬地向雲思淺砸過去。
走過一條路,路上棍棒打。
雲思淺被一次次打倒,又一次次站起來,就在越過警戒線的前一刻,足足有男人手臂粗的棍棒砸中她的後背。
雲思淺眼珠瞪圓,仿佛凸出來似的,瞳孔血絲密布。
無聲地倒下後,一口淤血靜靜溢出唇縫。
終于走過了。
可是,這還沒完。
魏陵州又讓暗衛将她綁在刑架上,模拟成草靶子。
随即他命人退邊,以黑布罩住雙眼,親手拉弓,箭矢嗖地一下出手,空氣撕裂的聲音響起。
那隻箭矢,就這樣擦着雲思淺的衣角,釘入牆壁。
雲思淺剛撿回一條命,緊接着,魏陵州摘下縛眼帶,向草靶子走過去。
她以為要結束了,松了口氣,正等着魏陵州幫她解開繩索,倏爾,下肢一涼。
猝不及防的一刀,捅進她的大腿。
她以為這條腿廢了,可是魏陵州這一刀精準避開要害,很快醫師走了進來,
所以隻是痛苦了一點,就一點點……
他抽出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垂眸看着汩汩滴血的腿,他問她:“你知道,受傷,死亡,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嗎?”
雲思淺看着魏陵州,虛弱地說:“蠱王殿下會殺了我嗎?”
魏陵州:“為何這麼堅持?”
雲思淺:“想活。”
魏陵州:“還有呢?”
雲思淺:“想要自由,不做奴隸。”
西瀾城這麼危機四伏,奴隸身份低賤,用的都是最劣質的炭火,往往為吃一塊幹癟的餅争得頭破血流。
當然,不僅是奴隸争,掌權人也争。
自從西瀾王死了,千蠱門掌門的魏陵州,魇教教主風宴臣和天仞宗宗主慕容天仞,三個人都想争奪西瀾王的位置。
日後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魏陵州:“後悔嗎?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
四目相對之時,雪蓮花瓣落到她身上,很美,很倔強。
雲思淺唇角一抽:“隻要您讓我重生,可以嗎,主上?”
魏陵州站起身,轉頭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收下她了。
……
屋裡暖烘烘的,雲思淺疲憊不堪,她不知自己躺在哪裡,隻是累得睜不開眼,手指頭都擡不起來。
恍惚之間,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
就像那年樹下,少年一襲白圓領窄袖雲紋長袍,折扇在五指間來回翻轉。
“馭之……”
雲思淺躺在榻上,本能念出了此人的名字,緊接着,夢中的蕭馭之臉色驟變,露出狠戾的眼神。
仿佛在對她說:你背叛朕,朕的細作,居然屈于人下,成為蠱王的禁脔。
雲思淺拼命搖頭,她想開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崩潰之下,她“啊”地一聲尖叫,上半身從床上猛地彈起!!
“你在喊誰?”
一道冰冷沉穩的聲線将她拉回現實。
紅燭帳暖,這裡居然是洞房。
難道是為他明日娶妻所用?
雲思淺側眸,突然一個東西丢過來,她從床頭拿起一看,瞬間目眦欲裂。
這東西,是她丢失的香囊!
就是那個繡着蕭馭之大名,裡面裝滿薰衣草的香囊。
看着一寸寸靠近她的魏陵州,雲思淺猛地擡起手臂,擋在身前:“主上,聽我解釋……”
意識到她想與他拉開距離,魏陵州的臉更冷了幾分。
他一把攥緊她的手腕,足足用了十成了力道。
她的手臂頓時麻了,皓腕處紅痕突顯。
魏陵州:“短短五年,你就忘記當初如何爬上本王床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