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方祖相信,隻要給指揮官足夠的時間,他就能在地底挖出一棟别墅。
看起來這麼溫文爾雅的人,一拳一洞真的很反差。
打洞先鋒似乎累了,朝身後各位小崽子招了招手。
嚴方祖和其他學員全湊了過去。
“長官喝水不?”
“要捏肩嗎?”
“毛巾?誰有毛巾!快給長官擦擦汗!”
指揮官理了理自己的防護服,聞言笑睨了那學員一眼:“擦空氣呢?”
防護服密閉性極好,自有一套内部循環系統,防冷隔熱自呼吸不在話下。
但由于制作材料的特殊性,擋不住實質的物理攻擊。
一刀子進去能紅刀子出,還帶幾縷碎屑。
“你們能在機甲賽留到最後,說明綜合素質都不錯。剩下的路就交給你們了。”指揮官三兩下從厚土上跳了下來。
“路?什麼路?去哪的路?”
嚴方祖疑問三連。
“去綠洲的路。”指揮官指了一個方向,眼底的溫和笑意消散了些許。
指揮官的精神力能感知到外界的氣息變化。
即便在地下百米,也能敏銳察覺飓風的不對勁。
發狂飓風的範圍堪稱鋪天蓋地,不僅堵得他們冒不出頭,還跟守财奴似的抱着綠洲不撒手。
起初指揮官根據系統計算,判斷以飓風的移動速度,應該很快就會掠過去。
可等半小時後,飓風還跟陀螺似的原地打轉,就像是聽了什麼指令一般。
風的移動需要氣流的運動,反之氣流的運動也會推動風的移動。飓風興許會在某個地方停留一段時間,但總歸是處于運動的狀态,但像這種接近一個星際時都還苟着不走的飓風,簡直就是反自然。
綠洲的防護罩能頂多久?指揮官并不想去猜測那殘忍的答案。
忙着打洞的間隙,他一直在嘗試着和曆柏聯系,但和這詭異的飓風一樣,終端和對講機全部失靈。
身後崽子們哼哧哼哧挖洞,熱火朝天的,一個個還不知危險為何物,全心全意信任着指揮官。
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兩個不省心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指揮官至上而下盯着他們,眼底晦澀難辨。
“眼赤神狂,不是簡單的鬥毆。”身旁沉默許久的副官忽然開口。
“嗯,”指揮官應了一聲,忽然眼神一凜,他半蹲下去,隔着手套将獅獸人的腦袋往旁邊一撥,發現顯露出的抓痕有幾分古怪。
Alpha手勁大,防護服遭不住撕,獸人血淋淋的脖子亂七八糟,指揮官将被扯開的防護服往下一翻,看見了如樹木分枝生長的紫色紋路。
一直向脖子蔓延。
再翻看另一邊,也是如此。
副官也半蹲下來查看,他皺着眉,一種荒謬的猜測浮上心頭。
“毒,像某種基因病毒。”
指揮官擡頭看向自己的副官:“怎麼說?”
“我見過這種紋路。”
某次任務他潛伏奴隸拍賣場,在聲稱“新人型武器”的奴隸身上看過這種紋路,但當時的奴隸表現溫順,沒有發狂的迹象,所以副官也隻是猜測。
那次追蹤的結果不太順利,隻抓到一點蛛絲馬迹——那是加強體質的基因病毒,副作用極大且還未研究成功。
拉出來被拍賣的奴隸都是失敗的實驗體。
副官伏擊嫌疑人時對方已服毒自殺,還是粉身碎骨不留下一點研究價值的自殺,全身化為血水,連帶着實驗資料都全部銷毀。
指揮官沉默了一會兒:“看來四方淵的麻煩遠不止于此。”
副官凝重道:“戰甲的保護罩可能要撐不住了,我申請先動身返回綠洲,接應曆柏他們。”
指揮官思忖片刻:“飓風未散,此行會很危險。”
“雌蟲的身體素質沒這麼弱,飛回去快一點。”副官的語氣堅定,“請長官下令。”
指揮官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方歎氣:“我知道你的打算,但在這種條件下,飛比跑還危險。你心急了,這是大忌。”
不給副官開口的機會,指揮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他們會沒事的。”
副官并沒有因此而放心,但出于對長官的信任,他也不會認為長官的話隻是随口一說。
長官對此看起來很有把握。難道——
“長官認為曆柏會帶他們往下走?”
指揮官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萬一呢。”
“别想這麼多,去,打洞去。”
副官:“還有一事彙報。”
“嗯?”
“四方淵先前發來的第二則密訊已經破譯出來了。”
“噢?”
副官憂心忡忡,甚至還有點感歎:“沈家公子也在金蛇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