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你們需要證明自己沒有被蠶繭感染。”
戚詞沒有異議,既然要交易,自然得拿出誠意來:“你說。”
感染蠶繭的人,有一個避無可避的特點,就是血液裡會帶有蟲卵。事實上隻要把所有四方淵的師生召集起來放一次血就能知道誰感染了而誰沒有。
但這勢必會打草驚蛇,在沒有合适的理由下進行大規模的放血活動,這恐怕會驚動蠶繭背後的人。
但目前室内隻有他們三個,放放血倒成了一種證明自己清白的方式。
康橋率先有了動作,他作為S+級的alpha,精神力足夠化為實質,在自己的指腹劃上一刀。
紅色的血珠冒起,随即沿着邊緣流下,等了片刻,沒有任何蟲卵溢出來。
戚詞也沒有拖拉,見康橋血液正常,便抽起桌下擺着的小刀,眼也不眨地想往自己小臂紮。
選擇手臂的原因很簡單,他沒有功夫跑醫療倉一趟,劃小臂更容易用衣服遮擋。
但這粗犷的動作被人攔下了,戚詞一頓,随即擡眸,烏發黑眸的少年沉着眼睫:“換個地方。”
若換作他人,戚詞并不會聽,但面對梅央,戚詞對着這個人無法說不。
于是金瞳少年又默默将小刀下挪,往自己指腹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血液正常。
接下來隻剩梅央,他将括弧放到肩膀上,随即接過戚詞的小刀,面無表情地往掌心一劃,又快又準。那力道像生怕劃不破一樣,一點都不留着勁。
戚詞眉心狠狠一跳,他深深蹙起眉,向來含笑的眉眼罕見地有了幾分怒氣:“你?!”
康橋卻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脫口而出道:“等等!”
然而制止得太晚。
梅央放下小刀,還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痛:“我怕劃不開。”
那一瞬間,康橋想起了梅大公子之前的囑咐:梅央有凝血障礙,而且幾乎感知不到痛覺。他優越的基因決定他不會像普通人那麼容易受傷,一把鈍化的小刀很難劃破他的肌膚,除非他用了絕對力量。
“快止血!”康橋都快給他吓出汗來,這小兔崽子,下手怎麼沒輕沒重的!
戚詞反應比他更快,冷着臉從口袋裡拿出折得好好的方巾裹住梅央的手心。
許是察覺到那低垂的眉眼難以掩蓋的惱火,梅央沒有吭聲,他視線落在掌心上如雪般的純色手帕,眼睫一顫,手就要躲開。
戚詞一把拽住他想逃開的手腕,嗓音又低又冷:“别動。”
梅央蹙眉:“這樣止不住,别弄髒了你的......”
戚詞充耳不聞,他就是見不得那一直冒血的傷口,尤其是這傷口還在梅央身上,瞧着讓人心裡又煩又躁。
不容抗拒地将方巾綁好,哪怕血液染紅純白,他也沒有半分嫌棄。
康橋在一旁扶額,念念叨叨道:“太亂來了,你這一出血就止不住的毛病要怎麼治?啧,被你哥知道了指不定怎麼坑我。”
“藥呢?”戚詞盯着那雙墨色的眼睛道。
梅央在兩道灼灼目光下取出褲袋裡的小瓶子,随即單手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下去。他的臉色不過一會兒便由蒼白變得紅潤一些。手心的出血量肉眼可見地變少。
藥劑生效很快。
戚詞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緩和。
他眸色晦暗地盯着人,像是要說些什麼,卻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
梅央瞧着他,福至心靈地用指尖蹭了蹭對方的腕骨。柔軟帶着癢意,像是一片羽毛輕飄飄地掃過。
戚詞身形一僵,指尖忍不住蜷縮,他撇開視線,冷巴巴道:“下次不許亂來。”
見梅央沒什麼大事,康橋便又坐了下來,一副要大聊特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