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爾在四方淵是出了名的兇殘。被他教過的和沒教過的兵都知道,這位上校最喜歡體罰。
又粗又重的教鞭在手心抽一次,基本上就是血肉模糊的狀态了。
然而戚詞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吭一聲,除了唇色蒼白,看不出任何不适。
整整十鞭,以哨兵的體質,不在外力幹擾下也要七八天才能恢複。隻是要承受的疼痛卻是沒有絲毫的減輕,更何況對于增強了五感的哨兵來說,這種疼痛隻會更甚。
周遭的同班哨兵都不忍心看下去。
摩爾上校眯起眼睛,饒有興趣地打量面前默不作聲的少年。
稀有的金色瞳孔,五官優越又精緻,黑色短發柔順有光澤,皮膚白皙滑嫩得仿佛能掐出水,過分漂亮又不顯脆弱,然而偏偏是個所謂皮糙肉厚的哨兵。真是很難不讓人不注意到。
往常這小哨兵上課認認真真從不逾矩,今天卻從上課睡到快下課,本來打算放過他,可一想到傳聞中對方倒黴的體質,摩爾便起了些作弄的興趣。
“你可不服?”他問道。
戚詞擡起眼梢,十分識時務地道:“我服。”
摩爾上校挑挑眉,興緻盎然道:“周六特訓,你,機甲室待命。”
戚詞:“是。”
摩爾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突兀的鈴聲給打斷,他垂眸看了一眼終端,蹙了下眉,随後也不多做停留,甩甩教鞭上殘留的血迹便消失在門口。
此時教室内轟然炸開了鍋。
一群哨兵雖然忌憚着戚詞的黴運沒有上前,但還是關心道:“你要不去趟醫療倉?”
“是啊,雖然沒法完全治療,但至少沒那麼疼。”
戚詞朝他們笑了笑,這才慢吞吞地朝外邊走去。人群“嚯”地為他讓開了一條路。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陣仗倒像是恭送某位大人物似的。
戚詞就像是習慣了一般,甚至還有心情用終端給沒課不見蹤影的嚴方祖發了條訊息,讓他别等自己幹飯了。
嚴方祖此時正忙着研究他的鋼鐵娃娃,收到訊息也沒多想,回了一句“沒問題”就繼續紅着臉沉迷在了鋼鐵的世界。
戚詞沒有回宿舍,也沒有去醫療倉。他神色如常地直奔機甲室,想要再抓緊時間訓練多點。
摩爾讓他周六來機甲室,無非是想試試他的水平。戚詞不是個願意被動挨打的,昨天那機甲課的教官雖然也很強,但比起摩爾還是差了些。他想,至少得勝摩爾一招。
機甲室很大,縱橫排列着百部機甲。隻不過出于保護場地的目的,機甲對戰是在虛拟空間裡進行。
戚詞沒想到這個飯點時間還有人會在機甲室裡。
他一進門,就瞥見中央的大屏幕上人機對戰的一屏裡,人為操控的機甲行動敏捷,走位詭異又暗藏殺機。
招招都不留餘地,幾招下來就快要把對面的機甲拆成一堆破銅爛鐵。
戚詞隻一眼就被對方作戰的身姿吸引住了,那人每一次閃退躲避都仿佛經過精心計算,總是恰到好處。銜接而來的攻擊角度也十分刁鑽,觀者稍微走神都沒法看清他是怎麼擊中對手死穴的。
戚詞正驚歎于對方強悍的精神力和強大的控制能力,一時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