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傻錢多——是彈幕說的，不是主播說的。方野媽媽粉不要沖我，粉絲行為，偶像這邊不買單哦。”
粉絲行為，請勿上升偶像！
周霆被李指導的直播逗笑，李浩然不愧是最佳解說，嘴皮子利索得很，三言兩語就是一個梗，頻頻挑逗觀衆的笑點。
“周霆的身價還因為一些污點事件受到影響，基本等于是開年大促，便宜的要死。”
李指導做出總結陳詞。
就在這時，周霆身後傳來方野的聲音：
“這個李浩然，以前網吧賽的時候就天天油我，老陰陽人了。”
“怎麼油你？”周霆回頭，無意間看見方野從浴室走出的畫面，他臉一紅，迅速轉開眼。
方野卻故意站到他面前，靠在顯示屏旁，用浴巾擦着頭發：
“他以前就說我人傻錢多，哭着喊着要給我當替補——他也玩刺客嘛，職業上有沖突，除非是替補，否則，網吧賽結束後肯定不能來我隊裡了。”
“你沒要他？”
“開玩笑，小爺我當時那麼強，要什麼替補！”方野哼了一聲：“我有強迫症，我的替補必須要最強的。他李浩然不行。”
周霆微微一笑，他勉強當做方野是在誇自己吧。
“我可沒誇你，你沒看見李浩然三十歲了，現在白銀分段都玩不明白。”方野翻了個白眼。
周霆回想起幾分鐘前李指導的刺客操作，畢竟快三十歲的人了，天天玩尬，确實退步嚴重。
“那後來呢，和你分開後，李浩然去哪了？”
“後來，他就去了眼鏡蛇戰隊，打了一年退役了。”
這周霆知道，李指導就打了一年職業，在眼鏡蛇戰隊當替補混了個亞軍，事實上根本沒上場。
拿了亞軍當天晚上，也不知是誰托夢，向他陳明利害，傳授了功成身退、力保晚節、見好就收的頂級真理。
這厮恍然大悟，全球首悟，星夜披衣而起，發微博光速宣布退役。
此後，他轉型解說，吃了第一波主播紅利，還順手開起一家網店，賣起傳說中倒閉就送的衣服。
對外宣傳時，李指導總說自己“最差成績：華夏戰區亞軍”。
他就打了一年，壓根沒上場，一不小心混了個亞軍，可謂是小人得志。
不過，他這麼說也是完全合理，叫人挑不出毛病，隻是偶爾在眼鏡蛇戰隊的官方紀錄片中查無此人罷了，眼鏡蛇現役隊員對他也是毫不客氣，經常讓他碰一鼻子灰。
周霆感覺很有趣，李指導确實是一個看上去很好相處的人。
不過李指導有一點說錯了，方野“錢多”但并不“人傻”，相反，方野很聰明——這點從方野拿捏自己的經驗就能看出來。
隻是方野把人情和義氣看太重了。
胖妹關系好，就一直加工資；多多不行了，也不願意更換。
屏幕那邊的李浩然已經開始無聊看起了短視頻，視頻中的人正在修牛蹄，給烏龜拔藤壺。
周霆覺得無聊，就關掉了直播。
方野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睡衣。
“人是社會性動物，家裡要有夥伴，才好活下去。”方野刷着手機，“所以我要養狗。”
“哦。”周霆裝作無動于衷。
“還不去洗澡。”方野催促道。
周霆像烏龜一樣慢吞吞地挑選了一件看上去尚可的睡衣，看也沒看，就抱着進了浴室。
“有狗的感覺真好……”方野不依不饒地碎碎念。
周霆打開了水，沒理會。
好一會兒，他才背對着方野，咕哝道：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不是狗。”
方野嘿嘿一笑：“我沒說你是啊，我在抖音上刷小狗狗的視頻。”
周霆：“………………”
方野真的惡心。周霆腹诽着，光速洗完。
“那件衣服是粉絲給我定做的。”方野盯着周霆，故意說。
周霆聞言，迅速伸手撈起衣架，他這才發現，衣服上畫着Q版的方野。
他忍不住黑着臉吐槽：“晦氣。”
“啊哈哈哈哈。”方野來了興緻，從床上坐了起來，慫恿道，“晚上你就給我穿這個睡覺吧，好看。”
“嗯。”周霆從小就逆來順受慣了，倒是沒什麼意見。
“明天穿一天，上班的時候穿。”方野循循善誘。
周霆皺起眉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不可以，這是睡衣！”
“又怎樣？”方野奚落的眼神掃來掃去。
“不、我是說，訓練室規定，不能穿睡衣。”周霆急忙搬出了俱樂部規定，就像抓住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方野的笑容瞬間消失，他拿出手機，冷冷地給經理留言：“改一下俱樂部規章：除方野和周霆外不允許穿睡衣。”
周霆嘴角抽動了兩下，他簡直目瞪口呆，許久才張開口道：“你瘋了。”
方野翹起嘴角，邪笑着說：“是啊，所有人都說我是瘋子，我爹，我哥哥，現在連你也……呵呵，明天老老實實穿着我的睡衣上班，沒有商量的餘地。”
“為什麼？”周霆感覺臉有點發燙，他不肯放棄，吼道：“你在等着看我的洋相？”
穿着方野的睡衣，還印着Q版方野的圖案，要是被隊友們看見了……他真不知道怎麼活。
“你襪子和鞋被我扔掉的時候，”方野得意地笑出了聲，他一字一頓說：“他們早就全都看見了了！！”
“……”
周霆歎了口氣，企圖堅守最後的底線：“别這樣，方哥。你……能不能換别的任務。”
穿着方野的睡衣訓練，一整天下來，得多少青訓選手在訓練室來來回回，這讓周霆光是想一想就受不了。
“好啊，不穿也行，”方野瘋狂的眼神在一瞬間消失了，他收斂了情緒，努努嘴，一副得逞的樣子：“那，你今天乖乖的睡床上來，這才四月，地上涼，昨天我差點感冒了。”
有個俗話：和某人說要在屋子裡開一扇窗，他可能不同意，但你要把屋頂拆了，那他就會和你讨論開窗的事了。
方野圖窮匕見，提出了他的最終目的。
周霆這時候才明白了方野的想法，他氣得直跳：“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