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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風雨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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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禾站在巷中盯着巷口,等着朝思暮想的人。很快她便來了,穿着粉色蓮花紋圓領袍,露出白底紅藍團紋繡褲和紅色镂金翹頭履,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嬌豔。

成嘉樾卻沒有蹦跳着走來,而是停在巷口,神色嚴肅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朝江禾揮了揮手示意他退後。

江禾見她如此,心中緊張,連忙退後,成嘉樾卻又揮手,于是再退。成嘉樾點點頭,随即三步并作兩步,加速跑來,跑至近前一躍而起。江禾張開雙臂将飛人接在懷裡,因沖力頗大,抱着她轉了兩圈才放落在地。

成嘉樾仍扶着江禾雙肩,江禾則摟着她的腰,一同開心地大笑起來。

“嘉樾你穿得這樣單薄,冷不冷?”

“不冷,袍子帶夾層的。不信你摸我手。”成嘉樾與江禾掌心相對而握,二人的手都是熱的,“倒是你,從小就隻穿單衣,你怎麼都不怕冷?”

“我堂堂武人,自然不怕。”

“這裡的秋冬比廬州冷多了,聽說到了臘月,河水就會結成厚冰,大家可以到冰上冰嬉、滑冰床。到時咱們一起去你可得穿厚些。”

“好。”江禾笑着應下,但是他知道今年的冬天無法實現了。乞跶皇帝以收複失地為名,親率二十萬大軍南下,蠻人趕在這個時節,多半意在趁寒冬冰凍三尺,大軍馬踏滟河。邊關告急,滿朝震動。已有大臣主張遷都以避風險,這是王朝的危局,也是江禾的機遇。

成嘉樾手掌一攤,江禾心領神會地從懷中掏出木簪,放在她的手心。

“我看你才是幹什麼都厲害,和畫的一分不差。幫我戴上吧。”

江禾拉着她的手加快腳步,“想吃什麼?”

“你幫我戴上。怎麼?還是不願意?”

“嘉樾,這個不能急。”

“我偏急!”成嘉樾一跺腳不肯走了,甩開他的手,雙手抱臂站在街上。

“走嘛,咱們坐下來說。”江禾搖了搖她的肩膀,成嘉樾氣哼哼地别過頭,不加理會。

江禾心下大動,從前她的阿娘還在時,她也是這樣偶爾使性子,嬌蠻可愛。後來她阿娘過世,她整日怏怏,又來了京城經過一番磋磨,再回到覓園卻變得溫順而端莊。此時她于自己面前毫不遮掩性情,這是何等重托。

江禾雙手摟住她的肩,湊到她耳邊輕哄:“此物交到你手,便是你我心意已證,再無可改。而及笄意味着許嫁,此事需言明雙親,正式為之。我既珍視你,就絕不可行事輕率,怠慢你。待我建功立業,接來我娘,定會拜見成大人,親手将這簪插于你發間。”

江禾又溫柔地搖了搖她的肩膀,“好嘉樾,你理一理我。”

成嘉樾的雙臂終于放了下來,扁起的嘴巴撇了撇,“算你說的對。”

旁邊小販打趣道:“終于把娘子哄好了?非得惹她。”

二人又笑了一陣,拉着手到了劉記湯面,一人一碗罨生軟羊面,羊肉溫補,正好可以提升陽氣,幫助身體抵禦寒冷。江禾喝了熱湯,竟如身處盛夏一樣汗如雨下,成嘉樾邊吃邊用手帕給他扇風。

攤上文人士子、販夫走卒皆有,三幫兩夥的邊吃邊談論國事,說起當下乞跶南侵,逼近繁州城,與我軍隔黃河對峙。京城有富商準備南逃。

碗中的面難再入口,成嘉樾靠近江禾,“你是不是要去打仗了?”

“吃完飯再說。”

“不吃了。”

“還沒收到開拔調令呢。”

旁邊的茶坊中傳來琵琶聲,是歌伎在唱曲。一個清越的嗓音幽幽唱起《邊草》,“邊草,邊草,邊草盡來兵老。山南山北雪晴,千裡萬裡月明。明月,明月,胡笳一聲愁絕。”詞曲配合當下的時局,顯得萬分悲戚。

成嘉樾默默不語,江禾皺眉,剛要勸,又聽歌伎唱起了《秋風詞》,“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栖複驚。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江禾心下罵道:這時局怎唱這頹靡喪志之曲!拉起成嘉樾的手,哄道:“今天相國寺有集,咱們去逛逛?”

瞧他這息事甯人的樣,該是時刻準備奔赴前線。罷了,今天還是要過好。成嘉樾點頭。

二人牽手走在街上,突然一股蠻力從後方襲來,似要斷開二人牽着的手。江禾下意識防禦,扣住伸來的胳膊反手一擰,即刻制住對方。

“放手!放手!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呂瓒?江禾放開他。成嘉樾吓了一跳,埋怨道:“孟璟你做什麼?動什麼手?”

呂瓒整理好衣衫,怒氣沖沖地看着成嘉樾,“我還想問你,你在做什麼?你和他……你……”

成嘉樾心中不滿,你兒子都有了,還管起我來。“你别氣哼哼的,有話找地方坐下來說。”

“你怎麼如此輕描淡寫?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我幹什麼了?我這個當姑姑的給你兒做了雙鞋,改天你來拿。”

“你!”呂瓒被成嘉樾戳中心窩,一下子又氣又愧,憋得滿臉通紅。

呂瓒被授官做了秘書省校書郎,前些日子告假回家看望了翠屏母子,又聽從父母安排與許德珍行納争、請期之禮,定了明年成婚。對于呂瓒而言,能娶得許德珍如此溫柔賢淑的妻子不可謂不圓滿,他并無可挑之處。隻是在心底最深處,總是有股意難平。

自廬州回來,楊孝先派人送信邀請他赴宴相談,他忙了幾天公務終于騰出時間赴會。楊孝先倒客氣,親自到秘書省叫他同行。二人騎着馬走在街上,突然聽呂瓒不可置信道:“嘉樾?!江……”

楊孝先順着呂瓒目光看過去,原來是江禾私會女眷,心想着這回讓你撞到我手裡,“那不是你書童嗎?嘉樾是誰?”

呂瓒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不假思索地朝楊孝先道:“成嘉樾!我姑丈之女!他們竟然……竟然!”

楊孝先也懵了,他姑丈可是大理寺丞啊,江時豐牽人家手?嘿!緊接着呂瓒怒沖沖下馬沖了過去,楊孝先也下馬等着看好戲,沒想到這麼快啞了火。楊孝先心下暗罵呂瓒無能。

“此刻恐怕不适合閑話家常吧?江時豐,咱們可真是冤家路窄。”

江禾拱手,“楊北使。”除此之外,顯然一個字都不想和他多說。

見呂瓒将成嘉樾拽到一旁,江禾不放心地要跟過去,楊孝先卻橫在他眼前,嗤笑道:“難分難舍呀。你是不是該擔心擔心自己的處境?”

江禾退後一步,與他拉開距離,冷冷道:“楊北使意欲何為?”

“你一個無品小兵,私會官宦女眷,你說我會怎樣?”

“悉聽尊便。”

“看你硬到幾時。”楊孝先陰森笑了兩聲,突然間揮拳而去,江禾擋開,又一拳揮來,江禾鉗住他的手腕揮肘怼上楊孝先的頭,打得他眼冒金星。

瘋了吧?江禾暗自罵道。

楊孝先晃了晃不甚清醒的頭,咬牙切齒:“好你個江時豐。”随即抽出腰間馬鞭。江禾心道,他當街動手,恐怕是有的放矢。手中未帶兵器,倒真是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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