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畫室規模小,生意也一般,為了節約成本,一概内務都甩給聞新桐,她每天不但要上課,還要負責畫室的衛生,要不是她姐太殘忍,她早就奮起反抗了。
眼下還不是開心的時候,招不招保潔,還得她姐說了算,聞新桐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你們先等下,我姐是畫室老闆,她現在正在上課,一會兒下課了你們跟她說。對了,同學,你工資怎麼要求的?“
林明溪說了一個數,這是她和程至簡商量後,覺得自己既不吃虧,别人也能接受的數字。
“能不能再便宜點,我們畫室開業不久,這方面預算不太高。”
不是預算不高,而是根本沒有預算,聞新桐迫切想留下林明溪,隻能想辦法先穩住她。
林明溪找了一圈工作,終于遇到一個有希望的,當下痛快表示,“隻要你們願意接收我,我……”
林明溪話沒說話,被程至簡直接打斷,“老師,工資的事我們可以再談,老闆什麼時候下課?”
“快了快了,我去樓上看看。”
這是一棟複式樓,樓上是教室,聞新桐去了二樓。
程至簡小聲提醒林明溪,“先别自降身價,咱們先跟老闆聊聊,再随機應變。”
林明溪點點頭,在這些事上,程至簡比她更有智慧。
這時,樓梯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個女人急躁的聲音,“聞新桐,你腦子有泡吧?我們現在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啊,還要招保潔,屁大點地方你一個人都不夠幹,我看你就是懶!”
聲音由遠及近,一個長相漂亮卻滿臉冷漠的女人走了過來,她瞄了林明溪和程至簡一眼,淡淡說:“不好意思,我們畫室不招保潔,你們走吧。”
說完,走過去拉開門,那意思十分明顯,趕緊滾蛋。
女人的容貌氣質都十分出衆,尤其鼻尖上那顆痣,大大增添了她的個人特色,林明溪看着她,總覺得在哪見過,眼睛掃到門口“清瀾畫室”的招牌,腦海中亮起一道閃電,想起來了!她是藝考名師聞清瀾,林明溪之前在網上收集畫室資料時,看到過她的消息。
“您是聞老師!”林明溪激動地跟她确認,她看過聞清瀾的作品集,她喜歡死了,她确定聞清瀾就是她想要的創作路上的啟蒙老師,當時網上說聞清瀾在慈方畫室任教,她之所以那麼想去慈方,就是因為聞清瀾。
“聞老師,剛才那位老師說沒有保潔的預算,”林明溪指指聞新桐,“隻要您願意收我,讓我旁聽您的課,我不要工資,免費給您打工。”
鄭新桐開心得溢于言表,搖着聞清瀾的胳膊小聲哀求,“姐、好姐姐……”
“想聽我的課?”聞清瀾看出了林明溪的心思,“可以交錢報我的集訓班。”
林明溪一進門就看到了單頁上的收費标準,聞清瀾是美術名師,她的課時費并不便宜。
“老師,我也想報您的班,但是我沒錢。”林明溪聲音卑微,程至簡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喜歡看林明溪趾高氣昂、對誰都是二五八萬的樣子,最看不得她向人示弱。
聞清瀾聽到林明溪沒錢,更冷淡了,不耐煩地擺擺手,“沒錢還廢什麼話,我們是做培訓的,不是做慈善的。”
程至簡瞥向她,這位聞老師說話真不客氣,虧她還是老師,基本的禮貌素養都沒有。
說話間,門外來了兩個穿制服的人,為首的那個看看手裡資料,問:“哪個是聞清瀾?”
“我,”聞清瀾走過來,“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工商局的,收到群衆舉報說你們在小區違規開辦畫室,營業執照拿出來看看。”
“營業執照?”聞清瀾和聞新桐對望一眼,兩人的神情不言而喻,沒有。
聞新桐趕緊解釋,“領導,我們已經在辦了,有人使壞,故意卡我們。”
執法人員當然不會聽她解釋,“跟我說這些沒用,沒有營業執照就是違規,這是處罰單,自己看着辦。”
說完,他們就走了,聞清瀾看到單子上繳納罰款的通知,氣得把單子扔在地上。
發現林明溪和程至簡還留在畫室,聞清瀾有一種不堪被人看到的羞恥,她更加盛氣淩人,“你們怎麼還不走?趕緊走!”
林明溪這個暴脾氣,要是别人這樣說她,她絕不慣着。
可聞清瀾是她的偶像,她實在不忍心放棄這個機會,“老師求您了,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分錢工資不要,保證打掃好畫室衛生,旁聽的時候也不會影響您,您當我不存在就行。”
聞清瀾此刻的心思全在工商的處罰上,那個人簡直就像一隻水鬼,不把她拖死不罷休,她搬到哪裡他就舉報那裡,仗着自己有關系,卡着不給她辦營業執照,聞清瀾攥緊拳頭,指甲陷進手心裡也不覺得疼,王八蛋,想讓她屈服,做他的青天白日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