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溪說她這次考試考了倒數第一——她沒說謠言的事，崔漫那個火爆脾氣，她怕她在電話裡直接罵起來。

林明溪和崔漫聊過很多話題——好吃的、好玩的、電影電視劇、化妝打扮，以及青春期時對男女情事的探讨，唯獨沒聊過學習，那時候，她們對學習毫無興趣。

崔漫不知道怎麼在這個話題上安慰她，說道：“明溪，你要是在學校不開心，過來跟我一起打工吧，打工沒什麼不好，大學畢業不也照樣給人打工？我們廠裡還在招工呢，你要不考慮考慮。”

林明溪點點頭，“好，我再想想，周末給你答案。”

隔天周六，是去火鍋店打工的日子。

來到店裡，還沒有客人光顧，林明溪百無聊賴想着崔漫的話，腦子有兩個聲音在争辯，一個說：“去打工吧，反正也考不上大學，混到高中畢業也是跟現在一樣的境地，何必浪費時間？”

另一個卻說：“真的要去工廠？每天幹一些無意義的工作？你最近不是準備好好學習了嗎？拼一把，說不定會有奇迹！”

兩相争執不下，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林明溪回頭看到是程至簡，站起來就走。

程至簡擋住她，“林明溪，你怎麼了？幹嘛一直躲我？”

“你想多了，我為什麼要躲你？”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程至簡笑嘻嘻地看着林明溪，“想了很久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我們兩個的绯聞啊！”

“那叫謠言。”

“差不多，我也都聽說了，有些話說得很難聽，你不要往心裡去，人類的本質就是八卦，總喜歡搞一些有的沒的編故事，别搭理他們，等有了新的謠言，這件事就被會大家淡忘了。”

程至簡潇灑自如地說着這些話，好像在聊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林明溪的心境跟他完全不同，他不會知道，她承受了多少白眼、謾罵，對他來說，這是一件輕松的校園绯聞，可對她來說，根本是一場無妄之災。

程至簡以前幫了她很多，她打從心眼裡感謝他，可是這件事，她實在承受不起。

她想了想，說：“程至簡，以前你幫過我，我很感謝你，你的好我會永遠記在心裡，但是，我們到此為止吧，以後保持距離，各走各路。”

程至簡的臉色倏地變了，“林明溪，你什麼意思？你要跟我劃清界限？”

“是。”

“不行，我不同意！”程至簡站在林明溪面前，“造謠的又不是我，為什麼要用别人的錯誤懲罰我？我想過解釋，可是現在大家都在興頭上，解釋隻會讓事情演變得更糟糕。如果要避嫌，我可以陪你演戲，在學校我們裝作互不認識，但你要來真的，要跟我斷絕來往，

林明溪，你想都别想！”

程至簡眼神炙熱，灼燒得林明溪不敢看他，“你那麼多好朋友，不差我這一個，你想交朋友，可以找别人。”

“我就找你。”

程至簡靠她越來越近，急促的呼吸清晰入耳，“林明溪，你休想甩到我，昨天還逃課，還不接我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差點去你家找你……”

程至簡的聲音熱烈又急切，随着他的質問，林明溪一陣比一陣心慌，她瞪着程至簡，“閉嘴，别說了！”

“我就要說，除非你向我保證，不會躲我，也不會不理我。”

幾個同事打量着他們，不時發出竊竊的笑聲，林明溪渾身不自在，想趕緊結束這個奇怪的對話，“好，我保證。”

“這還差不多。”程至簡得到想要的答案，臉上浮現勝利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