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除了服務員還有什麼工作？這女孩真懂事，小小年紀就知道替父母分憂，你再看看你，天天就惦記着騎摩托，這人跟人的差距怎麼那麼大？你都不覺得羞愧嗎？”

“羞愧！”程至簡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為了表達我羞愧之情，我決定了，也來店裡當服務員。”

周末的體檢中心，比往常人更多，窗口前排着長隊，一個四十來歲、臉色蒼白的婦人搖搖晃晃走到隊首，跟下一個要抽血的女孩商量，“姑娘，我低血糖犯了，頭暈得站不住，咱倆換下位置行嗎？”

女孩已經撸起了袖子，聽到婦人的請求，于心不忍，問她：“你排到哪了？”

“那兒。”婦人指着倒數第二個位置，那裡有一個空缺。

女孩皺着眉頭，如果從那裡排起，少說也要三四十分鐘才能再輪到她，當即坐在抽血椅上，“不好意思，我還有事，你問問别人吧。”

婦人往後看看，後邊那幾個人知道她要幹什麼，都死盯着手機，不跟她有眼神接觸。

林明溪把檢查單揣到兜裡，朝婦人招招手，“你來這裡，我跟你換。”

說完，轉身向隊尾走去。

林明溪今天來體檢中心辦健康證，在餐飲類場所工作都要提供健康證，一大早，她就從家裡出來，空腹來做體檢。

周末不上班，辦健康證的人很多，除了一些中年人，剩下都是跟林明溪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從他們聊天中，林明溪得知，他們大多都是在飯店上班，當服務員或者在後廚幫工。

林明溪心裡陡然冒出一個念頭，過兩年自己高中畢業了，是不是也跟他們一樣，繼續辦健康證，繼續在飯店打工？

自己成績那麼糟糕，考大學是完全沒有希望了，她又想起火鍋店的女老闆，她并沒有比自己大幾歲，年紀輕輕就擁有一番事業，真厲害。

要是自己也能闖蕩出一番事業就好了，可是她能幹什麼呢？

林明溪不禁又想，像賀總那樣的人，家裡一定給予了很大的支持，她無依無靠，想成就事業太難了，看着手裡的檢查單，未來的自己，大概率還是當一個服務員。

林明溪歎口氣，有些消沉，她趕緊搖搖頭，将這些喪氣的想法趕跑，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總這樣告訴自己，自己有手有腳，不憨不傻，就算當服務員，她也要當最出色的服務員。

折騰一上午，終于做完了所有體檢項目，林明溪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12路公交是熱門路線，不管什麼時候都人滿為患，林明溪找個角落站好，困意上來，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公交一個急刹車，林明溪醒了過來。

她看到前方一個女孩表情怪異，不由多看了幾眼。

那女孩看起來年齡比她還要小，站在過道裡，兩隻手扶着椅背，好好的一個位置，她卻一臉痛苦，身體扭捏，似乎在躲閃什麼。

林明溪又看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大概三十多歲，長得腦滿肥腸，自帶猥瑣氣質，車上人雖然多，男人緊貼女孩的方式透着詭異，腰部還一聳一聳動着。

林明溪一下就明白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