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市中心CBD的璧棠大廈頂層BLOOMEI餐廳窗明幾淨,巨大的通頂弧形玻璃能将恒安區的大半景觀收入眼中,白清婉和沈宴相對而坐,正愉悅享用一份安靜的午餐。
“阿宴,Pearl線我準備讓蘇袅和姚辭樹兼任副總監,他們你記得吧,上次跟蘭思諾那個合作案大放異彩的就是他們兩個的團隊。”白清婉一邊享用美食,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坐在對面的沈宴聊天,當然,有關PQ線的人事決策自己也想聽聽他的意見,何況他現在是大股東,這些事情也該經他的耳。
“你決定就好,我相信你的眼光。”沈宴幾乎是沒有猶豫就答道,而後略微沉吟,“婉婉,有件事情我覺得你還是早知道為好。”
“什麼事?”白清婉喝了一口杯中的水。
“地産公司關停後,楚一雄便改任程名奕為雄安快銷線莉莉安的副總,原副總楚湘湘扶正,自己退出服裝線僅保留遠一國際董事長一職。”
聞言,白清婉低頭沉思一陣:“他這像是要針對我打擂台,他知道我接手Pearl線後勢必會與其一争高下,因此選擇他們來針對。”
沈宴點點頭,目光一直關注着白清婉。
“無所謂,”白清婉側過頭看着窗外街景,層樓林立,車流如織,“既然選擇了去争,就不怕他們的手段,何況這一招旗也不算高端,頂多惡心我罷了。”
“程名奕接手莉莉安後,很快創立了子品牌安波兒,與你的Pearl?清定位有些相似。”
“嗯,”白清婉的情緒并沒有太大波瀾,雄安會選擇跟自己針鋒相對是早已料到的事,“定位雷同,那就拼品質好了。”對此她并非沒有準備。
倒是有另一個問題她比較關心:“對了阿宴,他現在還擔任遠一的董事長……”
會不會将來成為Pearl的阻力。
“這個你大可放心,”她甫一張口,沈宴就已了然,“楚一雄現在隻是名義上的董事長,有關公司及旗下分公司的各項決定還是需要股東大會決定,而傅氏作為幕後最大注資人,說話分量不輕。婉婉你再等一等,待這陣子平滑過渡後,我會着手架空楚一雄,找人取代他的位置,不會讓他擋你的路。”
白清婉看着他笑了,一時間沒有說話,心中湧現出某種難以言明的感情,這種感情有崇拜、有欣喜、有輕飄飄的羽毛,卻與以往那種純粹朋友間的感覺不太相同了。
沈宴與她相視而笑,過了一會兒,還是先移開眼睛,輕咳一聲,而後岔開話題:“婉婉,你去歐洲的東西準備得怎麼樣了,後天一早就出發,聞讓會來送我們去機場。”
“嗯,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沈宴看着她,眼神柔和:“行程聞讓都跟你确認好了吧?先是小教堂的婚禮和古堡宴會,在當地酒店住一晚後第二日賓客離開,我們直接……去度蜜月。”
沈宴不知為何,說到“度蜜月”三個字時卡殼了一下,他看了看白清婉,快速喝了口水,把眼神移向窗外。
好在白清婉并未發現沈宴的異常:“嗯,阿讓都告訴我了,趁這個機會,我們兩個也好好休息休息,這些日子忙注資和婚禮的事真的好累,回去還要繼續準備展會和跟雄安打擂台。”
“嗯,”沈宴的神色已恢複如常,他又露出慣常的恣意淺笑,“如果你覺得累的話也可以轉機海島,我在黎棗爾那邊有幾個私人海島……不過聞讓跟我說,你比較喜歡歐洲的行程。”
“主要是方便,”白清婉說,“反正私人婚禮也在那邊舉行,不如直接在當地玩一下,建築、古迹啊轉一轉,就不用來回轉機了。”
“好,如果你有其他想法,我們随時可以改行程,當然現在不急,你旅行中随時決定即可。”
——
可能由于心中有所期盼,第二天過得很快,将手頭比較着急的工作收尾,并把自己不在期間貝殼的一應事宜安排好,就已近黃昏,白清婉驅車回到江瀾别墅,又按照列好的清單把這些天要帶的行李整理了一遍,便早早入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聞讓将已經準備停當的兩人送往機場,白清婉穿了一件米色巴布克麗的風衣,頭發紮成蓬松馬尾,發尾細細卷過,曳成好看的弧度。耳上戴了AB般Doey家造型别緻的限量款耳飾,一邊是條紋流蘇,另一邊則是一個精緻的鑲鑽飛機吊墜。身邊沈宴穿了一套雙牌定制的休閑裝,随意搭配了深灰色麂皮連帽外套,顯得松弛又明朗。
這樣的兩人一并行走在機場,引得身邊人不住側目,還以為是哪家公司的藝人。
由于是頭等艙一路走快速通道,值機辦理很快,兩人見時間還早,就在機場吃了早飯,而後在候機大廳貴賓室等候。
“給。”白清婉擡頭,沈宴遞給她一杯溫熱的果茶,她喝了一口,對他報以一笑。
對面的沈宴看起來很滿意,白清婉繼續低下頭看手機,沒注意到自己這次并沒有習慣性對他說謝謝。
登機後,白清婉閉眼小憩,由于起得太早,很快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空姐正在發餐,她身上已經不知何時蓋好了柔軟的毯子,頭等艙的餐品很豐富,等空姐将食物擺好,白清婉對其禮貌點點頭。
吃過飯,身旁的沈宴依舊在用筆記本處理公事,飛機上的電影看久了頭痛,白清婉幹脆找出随身帶的書來看,然而不知怎的,旁邊沈宴的身影總是鑽進她的餘光中來,她幹脆放下書,托着腮百無聊賴欣賞起工作中的沈宴。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子,看起來很柔軟的嘴唇總是不經意輕勾嘴角,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漆黑的頭發,發質有些軟,摸起來估計手感非常好……
突然,就對上了一雙深沉如夜的眼眸,白清婉吓了一跳,思緒被打斷。
沈宴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順着她的目光:“怎麼了?”
“沒事……”白清婉道,“看電影累了休息會兒眼睛。”
“嗯,累了可以再睡一會兒,這班飛機是航程最短的,不過落地維也納也要晚上10點左右了。”
白清婉把腦袋斜靠在頭枕上:“阿宴。”
“嗯?”沈宴低着頭繼續敲打筆記本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