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韻茗茶室
白清婉甫一進來,就有着素衣的青年茶侍引她進入一間角落僻靜的雅室。
剝開繡着墨竹的布簾,白清婉看見了坐在對面的老者。
“董叔。”白清婉對老者恭敬點頭行禮,而後将手中的包放在一旁。
“白小姐,多年未見,”被稱作“董叔”的老者打量白清婉少頃,淡笑,“你很像他。”
聞言,白清婉眼中一暖,回以一笑。
雅座上,對面的老者須發皆白,一雙銳利的眼睛透着飽經風霜的精明。
老者名叫董瑞祥,是當年一遠初創時幾位元老之一,如今憑借手中持股,成為雄安幾位有話語權的董事之一。
“白小姐,謝謝你這時還願意出來見我。”老者聲音不大,言語間聽不出情緒。
白清婉擡眼看向董叔:“董叔,您客氣了,”而後斟酌了下詞句,才緩緩開口:“我懂得的。”
腦海中突然浮現林顧盼那句飛揚跋扈的:“吃一鍋飯也不見得就是一家人。”白清婉忍不住輕輕搖頭,嘴角浮現笑容,“您是您、雄安是雄安,我分得清。”
董瑞祥一直觀察着白清婉的表情,看到她的神色變化亦沒有多問,此時聽她這麼說,頓時撫掌一笑:“好一句‘分得清’,不愧是修遠的女兒。”
呷了口茶,董瑞祥的目光重新籠上她,語速極緩:“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來麼?”
白清婉心中大概有幾分猜測,不過心知此時不宜多言,就輕輕搖頭,目色帶着恰到好處的坦然笃定,沉然等待坐在對面的董叔下文。
董瑞祥端詳了她半晌,才開口:“聽說——你如今也有了自己的生意,而且做的還不錯。”
端起茶杯在眼前摩挲,似乎在細細品讀杯上考究的刻字。過了半晌,董瑞祥才擡起頭,銳利的目光帶着審視,看向面前的白清婉:“董叔這次叫你來,是想要問問你,你爸爸辛苦打下的家業,你還要不要了?”
見董瑞祥這麼說,白清婉心下一驚,不過她很快穩定了心緒,迎上對面的目光:“董叔,您為何這麼問?”
“你聽得懂。”
白清婉斟酌了一瞬就立刻開口:“當然是要的,我怎麼可能舍得抛下當年父親一手打下的家業。”
見董瑞祥不出聲,白清婉又道——
“難道您認為,我是那種會忘了本的人麼?”
“忘本到不至于,”董瑞祥聽了她的回答,語氣稍淡,但内容卻句句尖銳,“隻是聽說你當年因為楚一雄養的那個小子,抛下一切避到國外三年,也正是在這三年間,一遠變成了雄安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