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例下樓去吃早飯時,把正在喝咖啡的陸嶼矜逮了個正着,後者有一點被抓包的尴尬:“你昨天說你不起來吃了。”
她這才後知後覺,原來這些天他一直有意地遷就着自己,自己不能吃的東西他也不在自己面前吃,她不在意地說:“沒事,我點外賣。”
陸嶼矜忙說:“你的那份我做了,但是沒給你煮咖啡。”
肚子早就餓得咕噜噜叫,一聽這話她趕緊坐到他對面,陸嶼矜往烤得酥軟的面包片上塗好了昨晚做的柿子果醬,她一接過來就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下去面包沒了一半。
甜面包,鹹雞蛋,天才想出的搭配。
林一遊覺得他不用遷就自己:“我打針又不是你打針,你想喝就喝呀,不用太顧及我。”
“沒有,就是感覺怪怪的。”
“哪裡怪?”
“你剛才看見我喝咖啡的時候,我感覺有點像自己出軌被抓現行了。”
“沒關系啊”,林一遊糾正他:“而且你那個根本不叫出軌,作為朋友你已經很體貼了,喝咖啡、談戀愛你都是自由的。”
陸嶼矜直勾勾地看着她,沒有說話,半晌,他把杯裡的咖啡一飲而盡。
林一遊一邊吃着早飯一邊用眼睛瞟着一半身子在貓窩外一半身子在窩裡面的小頓果,根本沒注意到對面這人的低氣壓。
她不到十分鐘就解決了早飯,等不及要去逗頓果,她拿着逗貓棒在它眼前一直晃,小家夥終于有了反應。
她驚喜得不得了,面上還裝着淡定,她試探性地摸了摸頓果的腦袋,它的頭也試探性地貼了貼她的手心。
溫熱的毛茸茸的觸感令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柔軟,她想讓陸嶼矜也感受一下,于是後者也蹲了下來。
陸嶼矜摸了摸頓果,眼見旁邊蹲着這人一副吃飽喝足獨自開朗的樣子,便把手挪到了林一遊同樣“毛茸茸”的頭頂,匆匆揉了一把,手法跟揉面團差不多。
小狗看人時眼神自上而下,有種無辜感,而小貓看人的眼神則是向上的,就像她現在這樣,寫滿了疑惑和倔強,可愛得緊,也氣人得很。
陸嶼矜上班去了,林一遊回了樓上工作,雖然在林氏幹不下去了,但她又不是隻有一份工作,Z市的工作室的十幾個人都靠她這個老闆養着呢。
她開了個每周都會開的遠程會議,老闆好幾個月沒出現,工作室還運行得好好的,她工作室的運營模式有點像動物世界裡母首領出去狩獵回來喂養族群裡的幼崽這種生存方式。
别管她每天加班到幾點、是不是在外面跑業務、甚至經曆命懸一線,每月初工資都會照常打到員工卡裡。
安排好了下一個項目的工作,快到午飯點了,陸嶼矜發微信問她要不要讓阿姨來做飯,她有時候真覺得他這人心細得可怕,回了個:“我自己點外賣。”
半小時後,陸嶼矜在手機上看見一上午沒出現在客廳的林一遊下樓了,她去門口拿了外賣,卻沒去餐廳,而是把吃的鋪在茶幾上,打開了那個搬進來幾個月都沒人看的電視。
貓的嗅覺很靈敏,即使林一遊吃的是雞胸肉加蝦仁的輕食沙拉,小頓果也還是聞到了不同于貓糧的美食的氣味,它慢慢挪到了她的腳邊,她看了它一眼,它就趨炎附勢地“喵”了一聲。
林一遊存心逗一逗頓果,她叉了一塊西藍花放在外賣盒的蓋子上,推到它面前,沒想到它嗅了嗅,還真“咔嚓咔嚓”地吃了。
她緊接着又放了南瓜、生菜、雞蛋、玉米,它全吃了。
陸嶼矜原本是想就着林一遊吃飯的“實時吃播”吃午飯的,結果看了半天,她一口沒動全喂貓了。
林一遊把盒裡的蔬菜喂了個遍,沒有頓果不吃的,又喂了兩塊雞胸肉和四顆蝦仁,小家夥吃的呼噜呼噜的。
陸嶼矜忍不住對着手機說:“你都喂它了你吃什麼?”
林一遊對着攝像頭聳聳肩,終于把油醋汁淋了進去,剛把蝦仁送進嘴裡,就聽他說:“蝦仁最好還是少吃兩顆。”
她把自己的飯盒舉給陸嶼矜看:“隻有兩顆啦!”
活脫脫一隻炸了毛的貓,這頭的陸嶼矜笑得濃情蜜意,可惜她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