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竹是個愛崗敬業的一等婢女,盤亮條順,清麗溫馴,不論是粗活還是細活她都做得井井有條,分内事屬她做得最好。
她是承恩侯府的家生子,爹是侯爺忠心耿耿的心腹管家,娘是侯夫人乳娘的唯一女兒,因此筱竹雖是奴婢,吃穿用度也相當于半個主子。
她打小就跟在侯夫人身邊調教,性子安分守己做事勤懇,長相漂亮卻不流于俗媚,清麗若出水芙蓉。夫人喜愛這小姑娘,開恩叫她同府中小姐們伴讀,琴棋書畫樣樣都學了個中等水平,但光憑能識文斷字,珠算數字這兩點,做為一個奴婢,哪怕離了侯府也足夠她過得很好。
後來筱竹和另外幾人被撥到嫡少爺韓靖柏院中服侍,她做為貼身婢女。這意思衆人心知肚明,紅袖添香的通房美婢。
她沒覺得有什麼。做好分内事便是,暖床在她看來和做其他工作并無本質區别。
韓靖柏是個好主子,待下人溫和,并不會無顧責罰。做為侯府嫡長子,端方雅緻,才茂俊逸,如光風霁月。
對筱竹尤其好。她不以為意,許是因為初夜情結吧?畢竟少爺第一個女人是自己。
今年就要下場科舉,雖然韓靖柏才名在外,在書院中的成績也名列前茅,卻難免有些緊張。
他這麼跟筱竹說了。夜色深濃,紗帳垂覆,同床共枕,一番雲雨之後。
韓靖柏将筱竹纖柔幽香的身子摟在懷中,在她頸間流連,印下嫣紅的吻痕。
熟悉的體香令他感覺身心輕松,好像心神有了一個着落。筱竹白嫩清麗的臉蛋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的,看起來可愛而乖巧。
“郎君不必憂心。”她擡眼,聲音溫和,“奴婢相信您定能榜上題名。
“嗯。”韓靖柏輕笑着應了,忍不住在筱竹紅潤的唇上啄吻,唇舌糾纏伴着水聲。
等他睡去,筱竹輕手輕腳的鑽出被窩,披衣下床。
清洗好身體,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才沉沉入睡。
次日天明,韓靖柏醒後下意識想抱一抱身邊的人,卻隻摸到空空蕩蕩。他歎了口氣。
筱竹向來如此,從來不會奢求别的,更不會恃寵而驕,每每韓靖柏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自己在對方眼中僅僅是一個主人而已。哪怕有了肌膚之親,她還是恪守着自己的身份,忠實地以一種被用以洩欲的角色任他予取予求。
可是他總覺得不滿足。筱竹乖巧聽話,長相和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嬌美,還有其他優點,不一而足,比起小姐也不差什麼。少年慕艾之時,她是侯府幾個少爺心中最中意的人選,韓靖柏清楚,他弟弟們曾向母親讨要過筱竹,哪怕是現在也在暗地裡觊觎。
思及此,他俊朗的眉眼間染上一絲陰翳。這種自己的人被惦記的感覺并不好。韓靖柏并非吝啬小氣的人,也被人稱贊有君子風度,偏偏在筱竹身上總是斤斤計較。
筱竹清晨便起來,開始一天的忙碌。韓靖柏院中的管事還是以前的,沒有變過,她打打下手,同時替侯夫人做事,各院之間的雜項她都能上手。
她到夫人院中,守門的婢女見是她,一張鵝蛋臉便笑開了:“筱竹姑娘來了。”一邊掀起門簾。
寒喧幾句,筱竹便進了室内。侯夫人以手支頤,正翻看着什麼,見她來便招招手。
筱竹走到她身旁,自然而然的開始給她揉捏肩頸。做什麼事都很用心的筱竹找醫師專門學過推拿之術,力道适中,侯夫人舒服地喟歎一聲。
兩人就府中諸事聊了會兒,夫人又問了問韓靖柏的生活狀況。筱竹一一答了 。
侯府中大公子和三公子是夫人嫡出,幾位小姐皆是庶出,她幾乎把筱竹當半個女兒看待,一手調教培養成如今這亭亭玉立的模樣,耳濡目染之下,論及執掌中饋,也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