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禮堂。
小禮堂是島上唯一的大型場所,平時偶爾用來辦婚禮,或者承接一些年會表演。
而現在,小禮堂的門口被簡單裝飾了一下,白底黑字的橫幅上寫着“島長選舉投票處”。
“這裡到時候就是投票的地方。”方湛站在門口,擡頭看了一眼橫幅。
魏逸從側門探頭進了一眼,裡面的座位已經排得整整齊齊,後排擺了一張長桌,桌上還放了兩個透明的票箱。
“挺正式啊,”魏逸說着,走回方湛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啊,别給自己太大壓力,穩着點。”
方湛扯了扯嘴角,沒回應。
他的視線越過魏逸的肩,落在不遠處一行人身上,眼神立刻冷了幾分。
“他們來了。”
魏逸轉頭一看,果然看見陳全和他的一群小弟正朝小禮堂走來。
陳全穿着件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頭發梳得油光發亮,臉上挂着一貫的假笑,遠遠地就朝他們揮了揮手。
“好久不見,陳……方湛,還有魏逸。”陳全走近,笑得像個老朋友,語氣卻透着輕蔑:“怎麼樣,禮堂布置得不錯吧?畢竟選島長可是大事,我可是親自監督的呢。”
方湛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都幾天了,一個名字也記不清?”方湛陰陽怪氣說了一句:“老人癡呆了?”
魏逸看了眼方湛。
有點……不一樣了?
“哈哈哈!真愛開玩笑!”陳全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随即輕哼一聲:“不過,方湛啊,你說你,沒錢沒背景,也沒什麼能耐,哪來的自信覺得能赢呢?街上大部分人可都支持我,你是準備靠運氣嗎?”
魏逸臉色一沉,剛要開口罵回去,卻被方湛擡手攔住了。
“至少我沒前科,這點還是挺讓人放心的,對吧?”他依舊帶着微笑,語氣輕松。
“哈哈,那可就不好說了,畢竟人無完人嘛。”陳全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如常。
“是啊,誰都不是完人,所以我們得努力讓選舉公平。”方湛不緊不慢地接話。
他稍稍頓了頓,繼續道:“對了,之前你不是說檢票的工作讓你的小弟管嗎?後來我們一合計,覺得還是不太妥當。”
“怎麼不妥了?”陳全挑了挑眉。
“沒什麼,就是覺得我們還是分工明确點好,”方湛笑着拍了拍魏逸的肩:“好巧不巧,魏逸哥自薦來幫忙檢票,你看,這樣安排是不是更公平一點?”
“他也正好不是翔島人,公平得很,”方湛看了陳全身後的小弟們一眼:“喏,就和你的小弟一樣。”
“是啊,我可是很講原則的人。”魏逸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點頭附和。
陳全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反駁。
“那就這麼定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方湛笑着擺了擺手。
說完,他拉着魏逸就走,絲毫不給陳全再開口的機會。
——
出了小禮堂的大門,方湛的腳步慢了下來,拉着魏逸的手卻沒有松開。
魏逸低頭一看,才發現他的手微微發着抖。
“你沒事吧?”魏逸皺眉,拉着他走到一旁稍顯安靜的地方:“剛才看你挺鎮定的啊。”
方湛仰頭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靠在樹上,嘴裡擠出一句:“差點……差點吓死我了。”
“吓死你?”魏逸一愣:“我還以為你根本不怕呢,你剛才那幾句話,差點把陳全氣得跳腳。”
“……來之前和林美雪進修了一下。”方湛睜開眼,苦笑着搖了搖頭:“我剛才心髒差點跳出來了。”
他停頓了一下,輕聲補了一句:“幸好哥在。”
“……”
魏逸故意不回應,岔開話題:“林美雪确實有幾下子。”
“我呢?”方湛問。
魏逸側過頭看着他。
“走吧,帶你回去。”他歎了口氣,拍了拍方湛的肩:“你也好得不得了~行了吧~”
——
雜貨店。
“行行行,嚴師出高徒啊!”林美雪笑得前仰後合,用足勁拍了拍方湛的肩膀。
“行了,别嘚瑟。”魏逸走上前,一把打掉林美雪的手,瞥了她一眼。
“我這不是誇他嗎!”林美雪不服氣地撇撇嘴,退了一步:“不過,我是真挺好奇啊。”
“好奇啥?”魏逸随口應道,擡手從櫃台上順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陳全啊,”林美雪雙手抱胸,歪着腦袋瞅着魏逸:“他不是犯過罪嗎?按理說,他現在怎麼還能好端端地出現?還這麼嚣張地到處宣揚要當島長?”
“他來之前,先蹲了四年。”片刻後,方湛擡頭說:“剛才我和魏逸哥打聽到的。”
“四年?”林美雪皺眉:“剛放出來?”
“對,而且他是有備而來的。”方湛垂着眼,聲音平靜:“這一次回來,他肯定沒打算空手而歸。”
“不然呢?像他這種人,哪有那麼容易善罷甘休,他肯定早就找好了靠山。”魏逸放下水瓶,冷笑了一聲。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又低聲補了一句:“要是我現在還像以前那樣,簡簡單單就能把他的底細摸清楚。”
這句話一出口,林美雪和方湛同時看向他。
林美雪眉頭挑得老高,似乎想問什麼,卻被方湛先一步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