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樹活了那麼久,即便沒有離開過天機碑林地下,知道的事情應該也不少。
“是。”
“儀清儀玄二位當真仙隕?”
“是。”
“兩儀宗和露月宗的覆滅都與天道有關?”
“是。”
“露月宗可有活口?”
“吾兒。”
“兩次招緻天道的都是同一樣東西?”
聽到封南安說東西時,女人蹙眉,似乎不太高興于這個詞,但還是點頭回答了。
“是。”
“此為何物?”
女人再一次露出如同先前那般古怪的笑,答非所問。
“先前汝問吾,吾兒有何種特征,吾告知汝,吾兒甚是可憐可愛,汝現下可相信?”
封南安心中暗下吐槽這樹的母愛之情有點過于旺盛了,不想回答就不回答,非要曬一下孩子并還大有别人不承認她孩子可愛她就問到别人承認為止。
“夫人……”
糊弄的話還沒說出,封南安猛然住嘴,女人适才的話除了曬孩子還可以有另一層意思。
女人确實回答了自己提問的“此為何物”。
“夫人的意思是,令郎兩度招來天道?”
那她孩子還挺能活啊,這得快兩千歲了吧?
隻是能對他說得上喜歡并且有機會沾染到氣息的,年紀最大的宗主也才四百多歲,難不成他周圍有老妖怪扮嫩?
“可以這般理解。”
女人側身仰頭看向上方碳化的部分,聲音悠遠,語調哀傷,似乎深陷在過去的回憶之中。
“時隔千年,吾完成了那二人遺願。”
封南安沒有立即接話,垂眼沉吟,後又望向靜靜矗立、身形愈發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的女人。
“即便代價是露月宗所有活物全被業火一把燒成灰嗎?”
封南安的語調非常平淡,叫人聽不出看不懂他此刻的情緒。說是指責可,說是出于單純的疑問不夾雜個人情緒亦可。
女人沒有将視線落回封南安身上,隻是語氣淡然地說着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隻要吾兒可順利降生,無不可犧牲,即便是吾亦如此。”
封南安啞然,視線也随着女人看向的方向一起落到面前這棵超八成都碳化了的樹上。
這女人……不對,這樹狠起來連自己都沒放過。
“天道為何要追殺令郎至此?”
這才是封南安最為不解的事情。
儀清儀玄還有面前這女人并非主線重要人物,從這樹的言行舉止來看,也不太可能和他一樣都是穿越的,按理來說,哪怕這三在造高達都不至于引得天道兩次出手,更何況隻是造了個人……妖?
女人垂首,沉默良久方才語氣中帶着些無奈,笑道:“因着吾兒乃兩儀宗與露月宗接力兩千多年才成功造出的、世上最後一個流淌着神血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