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南安和系統兵荒馬亂地找伏北甯資料之際,伏北甯正抱着面鏡子坐在一棵血鳳凰樹下發呆,等着進下一輪考核。
是重生了吧?
伏北甯與鏡子那張白嫩可愛的臉蛋對視,片刻又看着自己身上幹淨的三清宗道服,最後又不太确定地揪了揪自己肉肉的臉蛋,大抵是因為剛重生,還沒緩過神,即便是自己的身體,伏北甯也沒有收着力氣,這一掐讓白嫩的臉蛋迅速紅了一片。
……
伏北甯放下手中的鏡子,頂着泛紅的眼圈面無表情地揉搓着絲絲泛疼的臉頰。
不是夢。
似乎自己真的重新回到了七歲之時。
隻是……
伏北甯低頭,看了看自己白嫩的小手,又掐了掐自己的肉肉的小肚子。
七歲之時的伏北甯無親無故,要與野狗争食,又怎會是這幅被嬌養的身子?
再者,自己怎會出現在三清宗的選拔大會上?
伏北甯擡頭,仰望着頭上血紅的樹葉,難得腦子一團漿糊,似乎在思考,但細想又發覺自己壓根沒有在想什麼。
“那邊那位小友,莫發呆了,過來集合,稍後送諸位到場地進行第二輪測試。”
伏北甯将視線從血紅的葉子上挪開,落到不遠處那個拿着筆不斷記着什麼的紅衣青年身上,待看清人後,伏北甯怔愣住了。
這人……他有印象。
著雍峰的首席大弟子——樂正澤。
此人雖常着紅衣,性子卻并不張揚,甚至可以說是穩健過頭了。年紀輕輕就能将衆多事務打理得整整有條,尤其是在著雍峰那個不怎麼着調的峰主襯托之下,他成熟得不像個二十出頭的。
三清宗沒了著雍峰一時半刻不會有大問題,但著雍峰離了樂正澤定會大亂。
上輩子伏北甯還沒叛逃出三清宗時,因着是昭陽峰最小的弟子,日常維護報修、領取靈石這些瑣碎之事都是他在幹,隔三差五便要上著雍峰,經常同樂正澤打照面。
隻是樂正澤時常忙得跟隻陀螺一樣,往往都是同他打聲招呼,沒說兩句便又被人叫走,相識十年仍是點頭之交。
隻是後來自己因為弑師被三清宗追殺之時,樂正澤曾放了他一條生路,明明發現了重傷的藏匿樹上的他,最後不知出于何種緣由,他帶着人往反方向追去。
伏北甯念他這一份恩,但他成名在修真界站穩腳跟後再聽到樂正澤的消息卻是元氣大傷的三清宗被魔族圍剿,他殉了宗。
大抵是伏北甯的目光太過強烈,樂正澤停了筆,見剛才喊話的小蘿蔔頭抱着面銅鏡呆呆愣地站在樹下盯着自己,眼中似乎還有些……憐憫?
被一個五六歲的小蘿蔔頭憐憫?
樂正澤下意識檢查了下自己的儀容,沒什麼出格的地方,除了身上這身被他那不着調的師尊逼着穿的大紅長衫。
看錯了吧?這麼小一個孩子懂什麼叫憐憫嗎?
思忖數息,見名冊上叫到的都三三兩兩往自己這邊湊,那小蘿蔔頭還是傻傻地站在原地,莫不是不清楚叫的是他?
思及此,樂正澤擡步三步做兩步走到伏北甯面前,蹲下身子,揚起一個僵硬的笑,努力表達自己的友好。
“到那邊,同其他小孩一起,去另一個地方,可好?”
伏北甯看着面前試圖擠出笑臉表達和藹卻更顯可怕的樂正澤,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難怪上輩子他每次到著雍峰樂正澤總是一副淡淡的、沒有表情的模樣。
樂正澤是個面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