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雪桓站在一座古老蒼涼的石門腳下,擡頭望去。
這是一幢雄壯山門高約百丈,氣質雄渾,其上刻印三個大字。
玄清宗。
“宿主,這就是第二個任務的地點了。你需要以神霄道君的新弟子身份參加拜師大典,大典禮成,則任務完成。”
師雪桓仰頭望去,這座山門背後的景色宛如仙境。
山與水的交界處,煙波浩渺,雲蒸霞蔚。
山的一側,群山拱翠,峰奇巒秀;水的一側,碧波幻影,清溪、水潭、碧湖,大大小小的碧綠水色宛如散落的綠玉,嵌在大地上,彙入無邊無際的大海。
在這山水之上,無數雄峻瑰奇的建築,懸浮于空中。
其中最大的一座建築,竟像是将小型城鎮搬入天空,其上街道坊市,玉宇瓊樓,熱鬧無比。
一道青石天梯,直從天空之城懸挂而下,連接着大開的山門。門内寬闊可容十駕馬車并行,許多弟子來來往往,絡繹不絕。不時有弟子在空中禦劍飛行,無聲飛過,像一道道绮麗的流星。
這是一個和現代截然不同的世界。
師雪桓定定望着玄清宗三個字,她有種預感,以後她還會和這個宗門、這個地界,産生更多的聯系。
據系統所說,這個原身來曆神秘,有可能是一介散修,以十幾歲的骨齡修煉到金丹期,堪稱奇迹。并且被玄清宗的神霄道君看中,收作關門弟子。
幾日後的拜師大典,正是為她而辦。
玄清宗位列修真界第一大宗,宗内以四座大峰劃分,玉清、靈劍、神意、天璇。神霄道君正是神意峰峰主。
他此前僅有一名弟子,宣稱此後隻收她這一名弟子。因此掌門準備為這次收徒舉辦一次盛典。
“神霄道君唯一的弟子叫荊未臣,他留言讓你前往執事堂彙合,代師父接引你入門。”系統道。
師雪桓垂睫,從儲物镯中取出一套帶兜帽的黑色長袍,手裡捏訣,給自己換上。這套黑衣不引人注目。
她隻想盡快彙合。尚不知原身是否有認識的人在這裡,避免額外生出事端,所以黑衣簡行。
師雪桓邁步走進宗門。踏入門内的一刻,就感覺靈氣濃度驟然升高,渾身上下感受到非同一般的舒适通透。這具金丹期修為的軀體,甚至已經開始自動吸納靈氣。
師雪桓依着荊未臣給出的定位信息行走,一路上往來弟子如雲,法寶華光閃爍,異彩紛呈。
前方有一處人群聚集,喧嘩熱鬧,不時爆發出喝彩聲。像是有弟子在比鬥。
師雪桓微微轉了方向,想避開這群人。
卻不料,一柄閃着晶芒的法器自人群中飛出,直直向她的方向飛射而來!
人群也嘩然一聲,紛紛向她看來。
法器破空而來,撕裂風聲。
這速度太快,師雪桓無處可躲。
人人驚呼,千鈞一發之際,隻見一襲黑衣兜帽的少女,身形不動,伸手向前,竟是輕而準地捏住了那柄法器!
本來在驚叫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
那少女兜帽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個弧度好看的下巴,脂玉肌膚上唇色朱櫻一點。自黑袍下伸出的手臂纖細雪白,削蔥一般的指尖捏着晶光四射的法器。
這姿态,仿佛不是截住法器,而是伸指拈花。
衆人恍然無聲。
師雪桓凝眸,這才看清這法器原來是一柄似匕首又似小劍的物事,精緻小巧,不過巴掌長短。
剛才小劍飛來,她無處可躲,本能之下調動靈力,伸手截住了小劍。
劍身距離她的臉不過數寸,險之又險。
她指間一轉,将小劍握在手中,擡眸望去,那群人衆星拱月般圍繞着兩個人,其中一個紫袍少年目光灼灼,盯着她指間。
想必就是此人的法器了。
紫袍少年躍下比武高台,向師雪桓的方向大踏步而來,笑聲肆意,“道友接下了我的驚塵劍,想必是答應了與我比試。”
“不知約在哪一日好啊?”少年并不靠近,就近找了一處懶散斜靠着,向她望來。姿态桀骜不馴,英氣逼人。
一旁有弟子聞言,訝然驚道,“驚塵劍?号稱一旦出鞘,不見血不回鞘的劍!”
“禾驚洲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講理,挑中誰就約戰。要是挑個修為低的,那不是欺負人嘛!”
弟子們議論紛紛。
宗門人人皆知,靈劍峰主之子禾驚洲,嚣張跋扈,無法無天。他有一柄驚塵劍,煉制此劍時綁定了宗門約戰法則,誰被這把劍挑中,就會在此人身上自動打上打擂的标記,表示此人必須應禾驚洲的挑戰,不可推卻。
禾驚洲這把劍招來了不少怨言,但他背靠靈劍峰主,且宗門法則約束了不會出人命,約戰也必須壓制到同修為。因此對弟子沒有什麼實際損傷,便放任了他此舉。
圍觀的弟子們一邊表示憤慨和同情,一邊暗中搓手期待。
能近距離觀望到一場比試,誰不樂意?
就是不知這個被挑中的少女是什麼修為。有築基弟子凝力觀氣,發覺仍看不透她的修為。方震驚地後知後覺,竟是至少金丹以上!
看不透對方修為,隻能是對方修為高于自己。
“一旦出鞘,不見血不回鞘?”師雪桓重複着弟子的話,擡眸直視禾驚洲,緩聲問道。
一旁的弟子連忙點頭,搶先解釋,“正是!驚塵劍熔煉了約戰法則,一旦出鞘,則代表訂立比武契約,隻有應戰後,才能回到劍鞘。”
“所以,隻要劍回鞘,就可以解除比武契約?”師雪桓若有所悟,側眸望向禾驚洲腰間挂着的一根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