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訓練後總帶着橋南的蔥油餅出現。油紙包着的餅皮酥脆得掉渣，程小雨曾數過，每張餅恰好有十八層，每層都均勻分布着翠綠的蔥花。她循着謝禮描述的路線找過七次，卻始終找不到那家"轉角紅色招牌的老店"。

某個周三的加訓日，謝禮遲到了兩小時。程小雨在空教室裡用粉筆畫了滿黑闆企鵝，突然聽見窗外急促的喘息聲。謝禮撐着膝蓋出現在門口，右手虎口有新鮮燙傷，卻把餅護在懷裡毫發無損："快吃，還熱着。"

第二天程小雨假裝早退，尾随謝禮穿過三條小巷。她看見他鑽進自家廚房，系着滑稽的草莓圍裙和面，謝媽媽倚在門口笑："小謝師傅，今天準備騙小姑娘說餅是哪買的？"謝禮揉面的手頓了頓："她每次吃到好吃的，眼睛會亮得像星星。"

程小雨在日記本畫了無數個草莓圍裙，又全部塗黑。她想起父親的話："我們家條件普通，别耽誤人家好前程。"當晚她故意把謝禮送的葉脈書簽"忘"在課桌上，第二天卻發現它出現在自己筆袋裡，背面多了行小字："不要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