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再磨蹭要遲到了！"門口穿同款校服的男生大喊。

程小雨這才看清他胸前的校牌：高一（6）班謝禮。名字下面有道藍色墨水劃痕，像流星拖尾。

公交車上，程小雨在起霧的車窗上反複寫"謝禮"。第三遍時終于沒寫錯，鄰座的老太太突然笑了："小姑娘，筆畫多的名字最磨人。"程小雨慌忙用袖子擦掉，卻聽見老人又說："我老伴名字有二十八畫，我練了整整一學期。"

那晚的雪下得綿密。程小雨夢見自己變成一顆花生碎，沉在謝禮的豆漿杯底。他的虎牙磕在杯沿，發出清脆的"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