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自然地接受了陸九是“因為發現秘密而被滅口”的說法，并将其歸咎于“沙啞聲音”勢力。這是否意味着，他并未懷疑到凜和陸九之間的私下接觸？還是…他在故意引導方向，将水攪渾？

“那個陸九，”沈仲看似随意地問道，“他平日裡除了癡迷那些古怪圖譜，可還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或者…與什麼特别的人有過接觸？”

這是在試探凜是否知道更多關于陸九的内情！

“屬下與陸司吏接觸不多。”凜回答得滴水不漏，“隻知他性情孤僻，不善交際。至于有無異常…屬下之前向他請教符文時，感覺他對古虞王朝的某些秘聞，似乎…了解得比卷宗記載的要多一些？或許…是他自己私下研究時，偶然發現了什麼？”她将陸九的“異常”歸結于“私下研究”，再次将自己撇清。

沈仲聞言，眼神微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是嗎…或許吧。一個沉迷故紙堆的書呆子，有時候确實會比我們這些‘局中人’，更容易看到一些被忽略的東西。”

他似乎不再糾纏于陸九的事情，話鋒一轉：“不管怎樣，玄字院内發生刺殺，這本身就是對我們天玑閣的挑釁！此事我會親自處理，追查到底！你們玄字序列…要盡快拿出真正的成果來！”

他的語氣陡然變得嚴厲起來！

“南郊藥圃之事，尚無定論。瑤光殿那邊也隻是暫時蟄伏。‘沙啞聲音’和枯骨教的陰影更是無處不在。”沈仲站起身，走到堪輿圖前，目光再次投向了鴉眼塔廢墟的位置，“時間不多了！凜，你準備得如何？何時可以動身前往鴉眼塔？”

他這是在催促她盡快執行那個危險的任務了！是因為陸九的死讓他感到了壓力？還是…他已經等不及要拿到那把“鑰匙”了？

凜的心中飛速盤算。她知道自己無法再拖延。而且，經過這幾日的調養和昨夜“燼血生骨膏”的奇效，她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大半，實力也隐隐有所精進。或許…是時候去鴉眼塔廢墟走一遭了。

那裡雖然危險重重，但也可能隐藏着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特别是…“活祭之門”與那隻恐怖的血紅色眼睛！

“回禀主事，”凜站起身，眼神堅定，“屬下已準備妥當，随時可以出發！”

“很好！”沈仲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孤校尉會留在聽風閣，負責情報策應和…處理一些‘内部事務’。你此次行動，依舊由張文吏安排外圍接應。記住，你的目标是尋找‘鑰匙’，确認那個‘地脈節點’的具體情況，不要與任何不明勢力發生正面沖突！”

他再次強調了“鑰匙”和“地脈節點”，卻依舊沒有提及“活祭之門”或“骸源”。他到底知道多少？又在隐藏多少？

“屬下明白！”凜沉聲應道。

“去吧。”沈仲揮了揮手，“希望你…能給我帶來驚喜。”

凜躬身行禮，退出了靜思居。

這一次，沈仲沒有再提及“死士”的事情，似乎默認了之前的安排，又似乎…有了新的打算？

凜無暇去猜測沈仲的心思。她知道，前往鴉眼塔廢墟的行動，将是她潛入玄天司以來，面臨的最嚴峻、也最關鍵的一次考驗。

那裡，不僅有未知的危險，更可能隐藏着…關于她自己身世和命運的…最終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