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陽光越來越亮,一抹朝霞出現在天的東邊。
為了五鬥米,葉山不僅要折腰,還得連忙提起裙擺,沖進殿内。
一走進殿内,便看到地上一片狼藉。
拓跋齊癱坐在地上,身穿月藍色長衫,頭發被他扯得猶如雞窩,任憑身旁的宮女、太監怎麼扶,他就是挺屍,在那不起來。
若放在現代,還以為他擱這碰瓷呢。
對付這種小孩心性的人,第一招就是連哄帶騙。
“九皇子,你不是說要拜(我)奴隸為師嗎?眼下怎麼還一幅幅亂糟糟的模樣?”
一個站在那指揮的女官熙和彷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您便是夏姑娘了吧,昨晚聽内監說了您要來,快來幫我們勸勸九殿下吧。”
拓跋齊本來賴在地上不肯動彈,聽到葉山的聲音後,“咦”了一聲,原地複活,立馬從地上生龍活虎的蹦跶着起來。
“夏念禾!你怎麼現在才來?”
他的一雙眼閃閃發光,彷佛就像魚幹的小貓崽。
才來?
葉山伸出右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上壓根沒表。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而且,我也挺準時的呀。”
葉山說着,自然地拉過拓跋齊地手,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道,“走,上學。”
見拓跋齊依舊賴在地上,她咬着牙,使出拔山兮力大無比的臂力,秀出她的肱二頭肌,把拓跋齊拽到殿中無人的一角,壓低聲音,連哄帶騙,“這起死回生之術,是我用十幾年的奴隸生涯悟出來的,隻教九殿下一人!但學習過程艱苦無比,猶如上刀山、下火海,九殿下你要不要學?”
拓跋齊見她如此認真,熱血上湧,鄭重其事得點頭。
“好!那先随我們一同去上學。徐林徐公公是哪位?我們現在就出發,踏上實現夢想的征程。”
剛剛在那拉扯的小太監,雖仍理不清現在的狀況,但連忙整了整衣冠,迅速跟了上來。
他邊走着,邊幫拓跋齊整理發髻、衣裳,三個人一瞬間離開了殿門。
徒留熙和為首的宮女、太監們愣在原地。
“九殿下…這就走啦?”
“再等等吧,指不定過一會又折返回來了?”
“以前每次去學堂,都得鬧個半時辰,我不信這次隻需那新來的一句話!”
……
一路上,拓跋齊回過神來,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讓徐林跑前邊帶路,眼珠子骨碌一轉,瞅着四周沒人,悄悄道,“夏念禾,不是要學起死回生之術嗎?”
葉山神色一正,“什麼夏念禾,沒禮貌。記住了,沒有外人在的時候,要喊念禾姐。”
拓跋齊連忙糾正過來,他一個十一歲的少年,從小在寵愛中長大,壓根不知道什麼叫人心險惡。
但他善于思考,他知道他是要拜葉山為師,“師父姐,那我們為什麼要去學堂?”
葉山特意停下腳步,看四周有人,迅速道,“這是對你的考驗。懂考驗什麼意思嗎?沒經過考驗的人是沒資格學我的秘術的,少年。”
“考驗!”
拓跋齊似懂非懂,但還是用力地點頭,眼神裡充滿着堅定的光。
一路上,來上課的皇子越來越多。
除了出宮的大殿下和二殿下,以及今年年底出宮的三殿下和五殿下,剩下所有的皇子,皆是在資善堂受教育。
皇子的教育分為文教和武教。
文教是在資善堂授課,武教則是在騎射處。
今日是文教,故而是在資善堂上學。
眼下,皇子的伴讀們都已經在資善堂外候着了。
一個身穿白衣的清瘦少年站在門口,一雙眼半眯着,看見拓跋齊的身影,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果真是他!
隻見他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來,好像生怕拓跋齊會跑似的,拉住他的手,“九殿下,你今天竟然這麼早就來了!”
身為拓跋齊的伴讀,陳珂因為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回家也沒少挨父母的罵。
他們總怪自己,沒有好好起到陪讀的作用。
殊不知,九皇子他壓根就不來學堂啊!
“陳珂,你别抓本殿下的手抓那麼緊!我還要回去跟師父姐說幾句話!”
拓跋齊說着,擡起下巴,眼神裡的得意快要溢出來了!
“師…師父姐?”
另一邊,葉山正和徐江交流着皇宮生存指南,聊得正歡,突然一把被拓跋齊拽到了陳珂面前。
他歲數挺小,力氣倒挺大。
“這就是本殿下的師父姐,以後你要……”
“這侍女身上還帶着鈴铛,莫不是個奴隸?”
“奴隸,九皇子竟然拜一個奴隸為師?”
“哈哈哈哈,幸好不是他的伴讀”
他話還未說完,葉山便能清楚看見面前,一群半大不大的少年在那憋着笑。
拓跋歡身穿一襲華麗的紫色長袍,從背後緩緩走來。
他面色皎白,唇紅齒白,猶如沾上露水的花苞一般,美得不分雌雄。
“九弟,你學的可是搖尾巴術?”
言外之意便是說他在學習如何做狗,人格侮辱來着。
雖然狗狗很可愛,但在古代,這絕對是嚴重的人格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