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貪婪嗅聞着他身上的氣息。灼熱的呼吸噴在那雪似的皮膚上，于是那皮膚便激起一陣戰栗。

她覺得有趣極了。

她嗅聞着他，從金色的發，到臉頰，到脖頸，再往下…

再往下覆蓋着一層白色的絲織物，她并不感興趣，隻覺得礙事。

她用牙幾下就撕扯掉覆蓋的布料。她喜歡的大片雪白的肌膚就暴露出來，玉石一般，微微帶點粉色。

那人用兩條潔白的胳膊抱住胸口，驚慌看着她。

她更興奮了點。

她把他翻過來，倒過去，粗糙鼻翼劃過肌膚，含着他清瘦白皙的肩胛，又放開。

粗糙舌面劃過白皙肌膚。竟意外地發現又嫩又軟。

她的瞳孔放大了。

她像吃棉花糖般舔舐着柔軟潔白的肌膚，生着倒刺的舌頭從如雪的肌膚上刮過，能聽到肌膚和骨骼下劇烈的心跳聲，像脆弱的飛鳥。

她愈發興奮了。

她喜歡他亮閃閃的金發，呼呼噴着熱氣，把他叼進了巢裡，放在金玉的山上。

帶着倒刺的唇舌舔過他周身，白皙肌膚都出現了道道血色。

血珠令她激動得渾身戰栗。

她要将這個亮閃閃的人帶進巢裡，吃進肚子裡。她霍霍亮出牙齒，在思考從哪裡下嘴最美味。

就在這時，一雙手撫上她的臉。

那人躺在下面，雙手摸着她的臉。那雙手也是雪白的，涼涼的，很舒服，一下子驅散了好些燥熱。

可是，那個人看着她，藍寶石似的眼睛，溢出大顆大顆淚珠，變成閃亮的珍珠，墜到了金銀的山上，咕噜噜滾出好遠。

她愣住了。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意識的深層湧動，仿佛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那個人的眼角滾落出許多亮晶晶的東西，好多好多，聚成一堆亮晶晶的珍珠，是她最喜愛的。

可她一點沒去看那些珍珠。她隻看他的眼睛，湛藍色的，蒙着水霧，看着她，仿佛有很深的悲傷。

那股悲傷讓她突然觸動。有什麼在胸口痛苦掙紮，卻又被束縛，她想不起來，越是這樣越痛苦。

她不想看見他掉亮晶晶的珍珠。

于是她試探着舔了舔他的傷口，一邊觀察他的神色。粗粝的舌頭摩挲過皮膚，帶走紅瑪瑙似的血珠。

那人不哭了。他的眼裡開始閃現出點點星光，潔白修長的手摸向她的臉，那裡有凸起的棘刺和粗糙的倒鱗，劃破他白嫩的手心。

他一點一點地，仔細撫摸着她的臉。

然後仰起頭，輕輕親了親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