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以為東堂兄也收到了請帖。”
“是收到了。但是請帖上也沒寫是邀請誰,東堂說是月見眼瞎,送錯人了,所以不來。”
她道:“他獨自去北堂風庭了。”
“那你們之前怎麼不來找我們?”
蘇栀歪頭:“我們不知道你們在哪裡呀。隻是偶然聽到落珠公主成親,皇室發生變動,才猜到你們或許在那裡。”
然後蘇栀也是費了一番心思才牽動玄力找到了他們。
不知道跑去哪玩的小公主也竄了過來,遛在了衛浔身旁,突然一聲感慨讓幾人吓了一跳。
她驚呼:“呀!好漂亮的兩位姐姐!”
兩位姐姐。陔顔離得挺遠,目前的女孩子除了蘇栀,就是...
莫非是指花離?
雲談這才想起來,他還沒搞明白花離到底是男是女。
花離将折扇一翻,一個壞心思突然冒上心頭。他道:“是哥哥哦。”
荊行歌頓住了。
衛浔也頓住了。
甚至上下打量花離一眼。覺得這世道确實跟他所想的不太一樣,他可能是因為一直被困在邝陽,确實是見識少了些。
荊行歌回過神來,點點頭:“奧,不、不好意思。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楚……啊!荊行歌!”
小公主這個狀态恢複一直都是相當快的。五人各自回應之後,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态。
荊行歌眨着眼,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衛浔的衣襟,小聲問道:“衛哥哥,這位蘇姐姐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嗎?”
荊行歌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讓衛浔有點疑惑。
但其實當這句話問出的時候,雲談也偷偷伸長了耳朵過來。
注意到雲談小動靜的衛浔:“……”
自以為動作很小沒被發現的雲談:“???”快說呀!
于是衛浔搖頭:“沒有,不是。”
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荊行歌想,還好衛哥哥喜歡的不是這種看上去很溫柔的大姐姐。
雲談面露喜色,又壓了下去,看上去周身仿佛飄着粉色的小花。
看到雲談表情的花離:“?你的臉怎麼抽了?”
雲談:“……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之前還說自己是衛兄的表哥!”
“嗯什麼?”花離打開扇子輕輕扇着風,“衛兄是誰呀?哦~是這位小兄台。我怎麼會是他的表哥?我可沒有說哦~”
雲談一臉狐疑地盯着花離。
不,他的記憶是不會出錯的。
花離:沒有哦我說的是哥哥不是表哥。反正一律拒不認帳就好了嘛。
而荊行歌正一臉興趣盎然地告訴衛浔後面有一處地方,有一個超大的假山和瀑布,特别好看,問他願不願意去看看。衛浔那時有點心不在焉,便随意應了一聲。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荊行歌拉跑了。
他還沒跟雲談說一聲呢……
罷了,随他吧。
那假山一眼望不到頂,水流從上飛下的時候會有水滴撲在臉上。月見似乎是專門把宮殿中央掏空放了這個假山,山頂處有一個長得很像圓月的東西,成為整個宮殿最大的光源。
高山,流水,明月。
荊行歌看起來興奮極了,拽着白遲道:“衛哥哥,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色呢!這是瀑布嗎?好壯觀啊!”
“真正的瀑布比這個更壯觀。”衛浔道。
“是嗎?”荊行歌歪歪頭,“我沒見過呢。楚都沒有瀑布。楚都之外……我還沒怎麼去過呢。”
衛浔以為荊行歌這樣的性格應該是去過很多地方玩,原來還沒有離開過楚都。
也是,原來公主也不是那麼随心所欲的。
“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想離開皇宮,去遊山玩水,看遍世間大好河山!”荊行歌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眼底是那片瀑布,更是一片向往。
她說:“如果可以的話……衛哥哥可以陪我一起嗎?我、我是說如果。”
衛浔扭頭,對上了荊行歌的眼睛。
明亮,清澈。
與那日在大殿要殺了楚覃的她似乎完全不同,又似乎,沒什麼不同。
衛浔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她,正廳内便奏起了樂。絲竹聲聲,節奏輕快。
雲談感慨:“葬禮氛圍這麼歡快嗎?”
花離道:“都說了是婚禮啦。”
聽到這邊動靜後,荊行歌輕呼一口氣,獨自整理好心情,又一蹦一跳拉着衛浔回來了。今日的女主角已經登場了。月見族人弟子大多白色衣裙。而同樣白衣的月泷祀,卻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出。
她的樣貌是極美的,花離歪着腦袋:“據說這位妹妹原貌,臉上有塊奇醜無比的胎記。”
“我也聽說。”雲談點頭,“但看不出來。”
話說,衛兄呢?
“月泷祀的能力,你當然看不出來。”花離說着,語氣中帶着點調笑。
月泷祀已經在數人目光中走來,站定在了台上,緩緩轉身,臉上帶着充滿自信的笑容。禮樂聲、談論聲,在一瞬間都停止了。
她緩緩開口:“想必各位也都發現了,我們這裡裝飾并不符合往常喪葬的風格。”
月泷祀站在高台,帶着睥睨一切的氣勢掃了衆人一眼:“當然,我也可以準确地告訴大家,這次的确不是葬禮,而是一場婚禮。”
說到這裡,她好像有點興奮,下巴略略又揚起一點,目光落向了遠方:“婚禮的另一位新人,便是月見上任女主人,我的姐姐——月泷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