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洞空間不大,沒一會就走到圓台後面了。
“卧槽!”
江和玉還沒走到便聽到嚴泗驚呼出聲。
“怎麼了?怎麼了?”
江和玉邊問,邊加快腳步,沒幾步就走到了三人身後。
“卧槽!”在看清眼前場景後,他的驚呼聲比嚴泗的還要大。
李榆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一幕,映入眼簾的是一池紅色的液體,池子中正“咕嘟咕嘟”冒着密集的小泡,小泡下方有許多圓圓的東西。
看起來就像是......血液中浸泡着一顆顆眼珠。
李榆被自己的想象力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像是知道他們想什麼,人面螺的聲音從圓台上傳來:“你們把池子邊上的黑色蓋子掀開。”
李榆聞言,視線在不大的空間裡掃了一圈,最終在離池子不遠的不起眼的角落裡看到了人面螺所說的黑色蓋子。
李榆彎腰一掀,蓋子下的東西完完整暴露在衆人眼前。
蓋子下是一具具立着的屍體,這些屍體直立着,手腕、脖頸的動脈被人劃破,流出的鮮血用一根掏空的竹制管子接着,流向剛剛那個池子中。
陸襄忍了忍,終于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饒是李榆一貫鎮定,也忍不住白了臉色。如此慘烈的景象說是屍山血海也不為過,一具一具屍體堆疊着,全都睜大着雙眼,死不瞑目。死前似乎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臉上青筋畢露,蒼白着臉色盯着掀開蓋子的人。
李榆勉強鎮定着臉色,将蓋子原封不動的改回去,動作僵硬地往外走了幾步,遠離屍山和血池。
“看那些人的衣着,似乎和孫大孫二身上的樣式是一樣的。”李榆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厲害。
“沒錯,我記得他們的衣服,灰褐色粗麻布,腳上一雙草鞋,這些人應該就是滄溪村失蹤的人了,這裡至少有一百多人。”江和玉的聲音同樣暗啞。
陸襄已經吐完了,身為在場唯一的醫修,隻有他對屍體比較熟悉,他強壓着心頭的惡心、恐懼,臉色淡定的上前重新掀開蓋子,去檢查他們的死因。
嚴泗看着他微微顫抖的腿,心中有不忍:“陸襄......要不别看了。”
陸襄堅定的搖搖頭,咬咬牙,指尖以靈力包裹,撐開屍體的眼睑,嘴巴,還用小刀劃破了屍體的皮膚,一一檢查過去。
“血流過多而死的。”陸襄下完結論,手上一遍又一遍地掐清潔咒。
“到底是誰如此喪心病狂?活人放血,這是哪裡的邪術?”江和玉雙眼通紅,語氣不自覺嚴厲起來,他自入了修行一道,師長叮囑的便都是維護世間正義,身邊都是偉光正的事情,哪裡見過如此惡心的景象。說到底還是被保護得太好了。
在場之人沒有能回答他的。
江和玉像是想到什麼,提起劍便走。李榆怕他沖動之下出事,連忙跟了上去,嚴泗和陸襄也緊随其後。
江和玉提着劍躍上圓台,鋒利的劍鋒指着人面螺完好的右臉,厲聲問道:“是不是你修煉了什麼邪術?”
嚴泗在他身後喚出自己的混色绫,做出攻擊的動作。
人面螺面無表情地看着指着自己的劍尖,突然展顔一笑,風華絕代的右臉冠絕天下。
他長歎一口氣,臉上像是懷念,又像是憎恨,最終轉為一抹不可言說的複雜神色。
李榆看不出那是什麼意思,如果硬要他說的話,那可能是遺憾?
人面螺不理會江和玉的劍,依然在螺殼上躺得悠閑自在。
僵持良久之後,李榆歎了口氣,伸手把江和玉的劍取下來:“不是他,他妖力被禁锢,還被鐵鍊困在這裡,出不去。再者說,如果是他做的,那就沒必要讓我們去看。”
江和玉順着李榆的力度松開手,讓他順利取下劍。
江和玉其實知道李榆說的是對的,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測,但那個猜想太過駭人聽聞,他更加願意是眼前的妖物作惡。
人面螺贊賞地看了李榆一眼:“你這小子還算有點眼力見。”
李榆拱手行了個禮:“前輩,可否将此處血池的前因後果告知我們。”他的飛塵劍是飛塵劍尊遺物,在劍尊手上不知飲過多少魔族之血,劍氣正得發邪,靠近任何邪魔歪道都會有示警,但就是這樣的一把劍在靠近人面螺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排斥之意,那隻能說明人面螺并沒有做過惡,起碼沒有用後面那一百多個人修煉什麼邪術。
人面螺眼中沒有絲毫驚訝之色,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開口問,他努努嘴,示意幾人下去:“這台上有陣法,你們先下去吧,若是要聽故事,你們先去後面的血池裡撈一顆珠子出來。”
江和玉一言不發,徑直抄起一旁的打漁用的網兜往圓台後方的血池走去。
他似乎是鐵了心要弄清這屍山血海的來由,方才吓得他連連驚呼的血池,此刻他毫不顧忌地站了上去,網兜往水裡一抄,撈起一顆盈潤白皙的珠子。
珠子有成年男子拇指般大小,明明是從紅色的血池裡撈出來的,看起來卻白皙有光澤,頗有一番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細看之下,珠子瑩潤的表面還有一條條白色的細紋在遊走。
陸襄瞳孔一縮,驚道:“這是滄海月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