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玉和陸襄嚴泗三人見李榆條理清晰,将尋海妖之事安排得井井有條,都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沒想到李榆雖然沉默寡言,但關鍵時刻都無比靠譜。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老村長帶着衆人出發。
出了祠堂,老村長指着祠堂後那片漆黑的山對幾人道:“這座山後就是北海,海妖就在那邊的洞穴之中,天黑難行,還請各位仙長小心。”
衆人齊聲應是。
初秋的天黑的很快,衆人從祠堂走到山腳的短短路程間,天就完全黑下來了,看不到一點光亮。
李榆掏出一疊練手用的火符,修長的手指靈活地結了個陣法,那一疊火符一張一張接連飛起,自動圍成一個圓球,冒出橙紅色的光,飛在隊伍最前面,像個小太陽似的,恰恰好照亮一行人的視線範圍。
江和玉看得驚起,伸出手指戳了戳,竟被燙了一下,驚得立刻縮回來。
嚴泗是個術士,除了術法之外對符咒也略有涉獵,他認出來這是李榆以符咒起了個小陣法。一張火符隻能燃燒一刻鐘左右,李榆以陣法将火符串起來,使火符燃燒得更久、效果也更好。
他給衆人解釋了原理,紅蓮島幾人啧啧稱奇,而滄溪村幾人目露敬畏,看向李榆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
解決了最重要的照明問題,衆人繼續前行。李榆帶着嚴泗走在最前面,接下來是村長和孫大孫二,陸襄作為醫修跟着江和玉斷後,也是為了防止出現什麼突發情況把他們一鍋端了。
山路難行,但李榆幾人年輕,又有修為在身,走起來還算輕松,孫大孫二自小就在這裡長大,閉着眼都能走,最令人驚訝的就是村長,雖然胡子眉毛都白了,但走起來竟比孫大孫二還快。
山間靜靜悄悄,連常見的的昆蟲鳴叫都沒有。嚴泗不是個耐得寂寞的人,他問孫大:“你們平時出海打漁也要這樣翻山越嶺嗎?”
孫大也走得無聊了,順口答道:“我們不打漁,隻出海采珠,采珠可以走另一條路......”話還沒說完,便突然閉了嘴。
李榆餘光看過去,分明看見孫二掐了一把孫大,又飛快松開手,孫大這才閉了嘴。他聯想起在入村路上,孫二曾說過他們是打漁為生,心中覺得奇怪:打漁為生還是采珠為生有什麼區别?為何遮遮掩掩?
正當他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的時候,孫二忽然出聲:“采珠是我們以往的營生,現在已經不做了,村中家家戶戶如今都是出海打漁,大哥他一直跟着村長,不清楚村中事務。”
多餘的解釋便是掩飾,這下不止李榆了,連江和玉這個粗神經的都覺得有問題,幾人隐晦地互相對視一眼:有古怪!
孫二也知道自己的解釋有些牽強,幹巴巴地說完之後便不再出聲了。
一行幾人不再說話,隻安靜趕路。不知走了多久,村長蒼老的聲音響起:“到了,就是那裡。”
衆人循着村長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火符組成的圓球照耀下,山間亂石之下一個洞口若隐若現,山風吹拂間還有一股鹹腥腐敗的氣味隐隐傳來。
李榆讓衆人等在洞口六丈之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孤身一人走到洞口處,用力往裡面投擲過去,而後閃身道一旁,凝神屏息。
等了約有一刻鐘左右,洞中還是沒有動靜,衆人這才在洞口集合。
“可能是洞太深了,石頭沒驚動海怪,進去之後切記小心。”李榆叮囑道。
幾人齊齊應聲。
和上山的隊形一樣,依舊是李榆走在最前面,隻是和來時的輕松不同,李榆手上握緊了飛塵劍。
嚴泗的武器是一條紅藍混色的绫,绫身光滑,在火光下隐隐泛出金色的光芒,一看便不是凡品,他把武器喚出來的時候還珍惜地摸了一把,而混色绫輕輕動了動,像是在嫌棄他。
江和玉的武器和李榆一樣,也是一把劍,陸襄的武器很貼近他的職業,是一把全白的拂塵。
“走吧。”李榆說完率先踏入山洞,其他人緊随其後。
與預想的危險不同,山洞中竟意外的平和,一路走來,别說海妖了,連個會動的都沒有。
紅蓮島幾人對視一眼,眼中戒備之色愈濃。如此反常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海妖太強大,沒有活物敢靠近,二是這是個圈套。不論是那種,對紅蓮島幾人來說都不是好對付的。
李榆帶着幾人循着地上海妖弄出來的痕迹一路走去,直至走到了山洞中一個巨大的圓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