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拖延時間的目的被戳破,他不退反進,橫跨一步,擋在了青藤前面,絲毫不讓。
衛東隅在下面,他不能退。
禹鴻志嗤笑一聲:“憑你小小煉氣,還想攔我?”
衆人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榆站在崖邊,唇色淡淡,煙藍色的外袍被崖底的風吹起,瘦削挺拔的身軀堅定地站在衆人面前,隻是誰也沒發現,他一眼都沒看過身後的懸崖。
李榆突然冷笑出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們該不會群毆我一個煉氣期吧?我倒是沒所謂,聽說紫武山在秘境中放了留影陣法,别人怎麼說我沒關系,但禹兄你們可就不好說了。”
衆人聞言均面面相觑,他們都是第一次進秘境的,根本沒聽自家長輩提過秘境中有留影陣這回事,以前進來的人也沒提過。
之前開口的灰袍人留了個心眼,“你在框我們吧,之前怎麼沒聽過留影陣這回事,你有什麼證據?”
李榆面無表情地道:“我爹是紫武山宗主,我說的還能有假?”
秘境當然沒有什麼留影陣,都進秘境了,誰還講道義,當然是誰搶到的就是誰的,秘境這麼危險,死一兩個人不是很正常嘛?
不過,他現在隻想延時間,直到衛東隅上來,所以不惜把李诤搬了出來。
禹鴻志不把李榆放在眼裡,但李诤的名頭還是顧忌幾分的,他想了想,道:“區區煉氣期,不用别人,我自己就能收拾了你,就算别人知道了也說不得我什麼。”
李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隻要對方不是一起上,他都有把握拖一些時間,隻要衛東隅上來就好了。
而就在李榆嚴陣以待的時候,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喲,一群金丹欺負一個煉氣期,你們還挺厲害的。”
話音剛落,隻見山道轉彎處出現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男子相貌平平,但一雙粗大的濃眉卻令人印象深刻。
他腰間佩着一把沒有刀鞘的彎刀,彎刀通體黑色卻泛着逼人的寒光,單這把刀,就不會有人覺得這是一個好惹的人。
确是如此,禹鴻志見到此人就變了臉色,“席玉堂,你一介散修,不要多管閑事,不然這秘境中發生些什麼事可說不準。”
被稱作席玉堂的男子說道:“怎麼?隻能金丹欺負煉氣,不能元嬰欺負金丹?啧,我還比你們體面呢,起碼我不以多欺少!”
李榆聞言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人面相看着兇惡,竟是個打抱不平的。
而對面的禹鴻志卻沒那麼淡定了,他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别亂說!”
天機宗主修蔔算和陣法,平生最恨有兩件事,一件是恨别人說他們蔔算不準,另一件最恨别人說他們以多欺少。
天機宗打架不行,雖然是修真界中公認的事,但他們死要面子,就是不願意承認,而且固執地認為别人說他們以多欺少是看不起他們的修為。
席玉堂看着禹鴻志但笑不語,臉上的笑意味深長。
禹鴻志惱羞成怒,他知道席玉堂的修為,心中忌憚,于是指着李榆說:“來,我們比劃下,讓你三招,别說我欺負你。”
李榆見席玉堂把禹鴻志的注意力從崖下的日月仙芝轉移到他身上,提起的心暗暗放下了些,隻要他們不想着弄斷青藤就行。
松了口氣的同時,他又有點興奮。築基之後還沒有和别人打過架,他想試試自己的能耐。
如果有人知道李榆的想法恐怕會笑他異想天開,宗門弟子築基之後,會由師長教導,不能直接跨級戰鬥,因為每一級都是一個鴻溝,若是過早的挫傷自信心,滋生心魔就得不償失了。
可李榆不知道,他從修煉以來都是自己摸索,對于修行之事,他全都是一知半解。
帶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李榆上前一步,一本正經地行了個禮:“請禹道友賜教。”
禹鴻志沒有喚出本命法器,而是拔出了腰間佩着的銀色長劍說道:“你先出招,說好的讓你三招。”
李榆也不客氣,舉起匕首直接刺了過去,禹鴻志很輕易地躲開了。
他沒有正經地學過任何招式,簡單的橫砍直刺非常容易地就被躲了過去。
很快,三招就過去了。
禹鴻志自覺已經摸清了李榆的實力,他腳尖輕點躲開了李榆的匕首,說道:”三招過去了,到我了。“
說着,舉起手中的銀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而後使出一招白鶴晴空,劍鋒飛快地刺向李榆命門。
李榆連忙舉起匕首一擋,“锵”地一聲,匕首應聲而斷。
禹鴻志冷笑一聲:“呵,你是看不起我嗎?和我過招還敢拿這種貨色。”說完便繼續出招,一招比一招更快。
李榆是有苦說不出,他身上隻有這種匕首,但這種凡鐵又怎比得過禹鴻志手中精心淬煉過的寶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