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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回歸大地的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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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尼路失控的電流如銀蛇狂舞,将整片天空撕裂成破碎的光網,就在電光即将轟向地面的刹那,戴着草帽的身影沖天而起。

路飛雙臂瘋狂伸展,橡膠質地的軀體在雷暴中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弧度,硬生生用延展的手臂編織成網,将足以融化岩石的雷霆盡數攔截。

電光消散的瞬間,阿爾站在焦黑的高台上,她凝視着身旁踉跄落地的路飛,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纖長手指在空中虛握,将潰散的雷光碎片化作星芒般的光輝散落。

“草帽船長。”阿爾的聲音混着焦土氣息,在彌漫的硝煙中格外清晰。

“怎麼了?阿夏?”路飛用草帽抵住額頭,胡亂揮舞的手臂像收線的風筝般縮回原位。他警惕地盯着雲艾尼路,即便還保持着戰鬥的緊繃,語氣卻依舊帶着少年人特有的輕快,“這家夥的雷太燙啦!”

“黃金鐘,就在藤蔓之上。當你擊敗艾尼路……”阿爾将牧杖指向遠方盤繞的巨型藤蔓,她的聲音突然頓住,遠處傳來方舟箴言啟動的轟鳴,“去敲響它吧,去告訴青海人,黃金鄉在此。”

“你已經找到了?!”路飛的瞳孔驟然放大,他興奮地捶打掌心,橡膠拳頭碰撞出悶響,卻在瞥見艾尼路化作的紫色雷柱正朝着懸浮方舟疾馳而去,急得跳腳,“狡猾的家夥!别想逃!”

馬蹄聲由遠及近,甘·福爾翻身躍下天馬,韋柏撇着嘴,滿臉不情願地扯住路飛後領,嘟囔着“亂動就把你扔下去”兩人一騎追向天際。

年邁的騎士摘下頭盔,露出布滿皺紋的臉龐,渾濁的眼睛裡閃爍着淚光。甘·福爾單膝跪地,布滿老繭的手按在胸口,話音未落,阿爾已經轉身望向台下。

“還沒有結束呢。”

阿爾輕聲呢喃,目光越過斷壁殘垣,落在台下蜿蜒如長蛇的隊伍上。空島居民與山迪亞幸存者相互攙扶着,在元靈指引下蹒跚至此,他們蜷縮在斑駁的岩石陰影裡,恐懼與迷茫如同厚重的烏雲籠罩在每個人臉上。

阿爾的手懸停在半空,接住了那團熒綠色的微光,纖細的元靈探出腦袋,半透明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指尖輕輕拂過元靈柔軟的光暈,仿周遭的空氣突然泛起漣漪,更多熒綠色光點從林間縫隙、葉片脈絡中浮現,彙成流動的星河。

“要開始了嗎?”

阿爾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微涼的指尖輕輕掠過元靈柔軟的光暈,尾音帶着哄勸的溫柔。

元靈們終于鼓起勇氣。

光點在她周身盤旋,勾勒出層層疊疊的光繭,将她整個人包裹其中。

阿爾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微涼的觸感從眉心蔓延至全身,流光沒入她的身體,當她再次睜開雙眼,原本清澈的瞳孔中翻湧着森林般的生機綠意。

“你沒事吧,阿夏?”

娜美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擔憂。她剛要上前查看,卻發現身邊的愛莎突然松開了攥着她衣角的手。女孩琥珀色的眼眸中泛起驚喜的光芒,像隻歡快的小鹿朝着剛落地的阿爾跑去。

在即将撲進阿爾懷中的刹那,卻驟然刹住腳步。

“元靈大人。”

裙擺揚起的弧度在空中定格,愛莎微微屈膝,學着酋長的模樣恭敬地行了個古老的禮節,眼中滿是敬畏。

娜美正要上前拽回莽撞的愛莎,卻被羅賓冰涼的手攔住。

“等等。”考古學家輕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目光緊鎖着阿爾周身若有若無的光暈,眉頭漸漸擰成結,“祂不是。”

正如羅賓猜測所言,方才并肩作戰、拼盡全力守護的同伴「阿爾」視而不見,山治精心整理領結,帶着招牌的紳士微笑上前問候,換來的卻是毫不留情的漠視。

她徑直穿過滿地狼藉,骨節分明的手指精準扣住愛莎的手腕,仿佛握住一件不容失落的珍寶,兩人朝着遺迹中那座巍峨聳立的古老建築走去。

路過時,喬巴膽怯的縮在羅賓身後,毛茸茸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作為一隻馴鹿,他天生具備遠超人類的敏銳感知力,也嗅到了纏繞周身的危險氣息。

拉琪纏着繃帶的手臂還在隐隐作痛,看到愛莎的身影,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她踉跄着想要追上去,喉嚨裡發出急切的呼喚,然而,傷愈的大蛇龐大的身軀如同黑色的城牆,橫亘在道路中央。

大蛇鱗甲閃爍着冰冷的光澤,吐着信子,将通往聖堂的道路徹底封鎖,仿佛是守護禁忌之地的忠誠衛士,不允許任何人輕易靠近。

諾拉發出尖銳的嘶鳴警告道,天使島的居民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又恐怖的場面,尖叫聲此起彼伏,紛紛驚慌失措地躲在山迪亞人身後尋求庇護。

柯妮絲蒼白着臉,目光數次掃過喬巴身側的甘·福爾,卻隻換來這位前“神”的側身回避。

“喂!老頭!”山治額角青筋暴起,骨節分明的手猛地揪住甘·福爾的衣領,将對方拽得幾乎雙腳離地。現在的阿爾就仿佛被替換了靈魂般,記憶裡那個與他們并肩作戰的夥伴,與眼前這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模樣,形成了太過刺眼的反差。這位素來優雅的廚師此刻眉頭緊皺,額角青筋微微跳動,“從登上這座鬼空島開始,阿夏那家夥就不對勁!現在倒好,跟我們徹底鬧掰了!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甘·福爾被勒得面色漲紅,雙手慌亂地在空中揮舞着試圖掙脫,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忙不疊解釋道:“年輕、年輕人,先放手!老朽真的不清楚啊!那位小姐和戴草帽的少年說過,不必擔心雷雲毀掉阿帕亞多。依老朽看……他們大概是想出了什麼法子,能繼續擋住那些可怕的雷擊。”

“喬巴,這條臭蛇在說什麼!”

纏繞在圖騰柱上的巨蛇諾拉,正吞吐着猩紅信子發出嘶鳴,鱗片摩擦石壁的刺耳聲響混着潮濕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嗚、嗚嗚!它說任何幹擾都會觸怒神明,絕不允許有人破壞祭壇儀式!”

山治暗罵一聲,撒開手,不管不顧就往聖堂的方向跑,這種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遺迹文明能使用哪種儀式?

——拜托,連天使島那群自诩正義的神兵,都還在奉行活人獻祭的血腥傳統。

橘發航海士早已握緊天候棒沖了出去,她靈巧地躲開諾拉橫掃而來的尾巴,在古老台階上靈活騰挪,手中天候棒迸發出噼啪作響的雷電。

“給我讓開道!”

山治的惡魔風腳燃起火焰,帶着淩厲的破空聲重重踢在巨蛇頭頂。諾拉吃痛發出震天怒吼,粗壯的身軀瘋狂擺動,殘破的石柱和碎石随着它的甩動如炮彈般飛射。

山迪亞戰士們雖不明所以,卻本能地抄起石矛加入戰鬥,拉琪如黑豹般矯健地翻過諾拉橫掃的尾巴,足尖輕點躍上布滿青苔的台階。

“嘶——!嘶——!”

守護天使島居民的白色貝雷帽部隊見狀,紛紛張弓搭箭,箭矢破空的呼嘯聲與蛇鳴交織成混亂的篇章。

就在這時,拉琪突然僵在原地——她驚恐地發現,腳下台階上那些沉睡千年的古老花紋正在蘇醒。

青灰色的石紋中滲出光芒,如同奔湧的銀河在石磚間流淌,磅礴的能量順着被歲月侵蝕的紋路瘋狂蔓延。眨眼間,整個黃金鄉遺迹都被閃爍的白色咒文籠罩,那些刻在牆壁上的石像仿佛活了過來,扭曲着發出低沉的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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