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應該是要去健身房的。

卻在擡頭看到周司檸的時候腳步生生頓住。

數秒後，她轉身，逃也似的想躲。

“甯瓷。”周司檸喊她的名字。

甯瓷心裡歎氣——

好吧，連“甯老師”都不叫了。

“你躲了我一天了。”周司檸說。

甯瓷嘴硬：“沒有。”

周司檸擡腳往她這邊走來，卻又在距離她幾米遠的地方停下。

再往前，他怕她會有負擔。

“我們今天淩晨的飛機。”他說。

“嗯。”甯瓷應一聲，“我知道。”

聽于思傑說了。

甯瓷知道。

他也知道她知道。

一時間無人說話，那種微妙的尴尬，讓甯瓷很不舒服。

周司檸本身就是一個存在感很強的人，自從那個稀裡糊塗的擁抱之後，更叫人難以忽視。

他的壓迫感很強，強到甯瓷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

“晚上有空嗎，請你吃個飯。”周司檸說。

破局或許僅僅需要有人先開口。

甯瓷問：“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周司檸思索，半晌：“你等一下。”

甯瓷不明所以：“等什麼？”

“等我想個借口。”

甯瓷：“……”

甯瓷失笑，卻在那一刻并不打算輕易放過他，算是對他昨晚影響她睡眠的一點懲罰。

她站在那等，等他這個借口。

“還有一個禮拜就是我們下一場演唱會了，應該是我們團體約到期之前倒數第二場，想給甯老師送兩張票。”

他問：“這個借口還可以嗎？”

甯瓷其實找不到可以拒絕他的任何理由。

-

晚餐定在酒店附近。

甯瓷健完身後沖了個熱水澡，然後破天荒的自己給自己畫了個妝。

昨晚下過雨的緣故，風有些潮濕。

迎面撲來，心情愉悅。

拉開包間，便直接撞入周司檸視線。

仿佛，他一直維持着這個動作，在等她出現。

一件淺粉色小香風外套，一條藏青色牛仔褲，頭發披在半肩，發尾微卷，還畫了淡妝。

周司檸看向她的視線久久不撤回，似乎是已不懼心思被她知曉，多了幾分大膽。

他根本不舍得移開視線。

如此坦蕩，倒讓甯瓷不由呼吸一緩。

她才明白，周司檸不是沒有侵略性。

溫文爾雅，或許隻是表象。

“等很久了？”甯瓷問。

“我也剛到。”周司檸站起身，替她拉開椅子，說：“菜我看着點了幾樣，你可以再加。”

甯瓷看了一眼餐單，跟自己點的沒有區别。

她更加确信，那日周司檸掌勺，跟自己口味不謀而合絕非偶然。

她忽然很想知道，周司檸對自己的喜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淼淼生日那天初見？

所謂一見鐘情？

或許有點扯。

“在想什麼？”周司檸忽然問。

“沒什麼。”甯瓷連忙搖頭，問：“你們今晚幾點的飛機？”

“兩點。”

“半夜飛？”甯瓷詫然，“你們一直都是這樣的行程？”

“也不全是，偶爾。”周司檸說：“Apex團體約還有兩個月就結束了，在這之前，有很多事都需要趕進度。”

周司檸說着，兩張演唱會票已經擱在了餐桌上，往她這邊推了過來。

甯瓷：“真給啊？”

周司檸說：“當時說的，也不全是借口。”

還有私心。

私心的想每場演唱會都有她在。

甯瓷掏出手機，點進與周司檸的微信聊天框，指尖停頓，問他：“你們這票也不便宜，上次就沒給你，這次，你無論如何都得收。”

上次轉了兩萬，周司檸問她是不是要坐他腿上看。

甯瓷想了下，為證明自己真沒這想法，這次，她轉了一萬。

周司檸依舊沒收：“下次吧，下次請我吃飯。”

甯瓷執拗：“吃飯怎麼能抵。”

“不用跟我争。”周司檸說：“我想個再見你的借口不容易。”

甯瓷一時怔松。

周司檸直白的過分，壓根就不需要甯瓷多餘的确認。

再确認下去，反而是一種冒犯。

菜基本已經上齊，甯瓷急于找個出口，悶着聲一味往自己嘴裡送。

半晌間，周司檸手機響了。

似是于思傑的聲音，甯瓷聽不真切說了什麼，簡短半分鐘，周司檸就挂了電話。

他退出通話界面，點進微博，肉眼可見的蹙了下眉。

甯瓷察覺，問：“怎麼了？”

“沒什麼。”周司檸合上手機，“吃飯吧，吃完再說。”

“……你如果有急事的話，可以先去處理，吃飯下次再……”

“甯瓷。”周司檸看她，“下次，我怕我找不到再約你的理由了。”

他投過來的視線沉沉的，似有輕微的熱意。

某一瞬間，甯瓷覺得這個樣子的周司檸她從未見過。

他是深冬的雪，盛夏的雨，細而棉，滑而潤。

他從不帶刺，有孤有傲卻并不冰涼。

而此刻，卻讓甯瓷感到了寒。

甯瓷想到了什麼，摸到手機，點開微博，指尖止不住抖了幾秒。

似是痙攣。

#周司檸父親#

#周司檸棄養家人#

#周司檸父親接受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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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ex#

微博熱搜連着幾條爆，一度造成服務器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