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啊，告訴你也無妨。我們陽城多得是世界各地的貨，這種手表在我們那邊才2-3元一個，還有各種二手電器，但是你去了也運不出來。隻要你出了陽城不管是水陸空哪一種，都會檢查你行李然後處罰或者收稅。”

半暗的屋内，有一隻壯年的狼在教導年輕的後輩，循循誘導：“我店裡的貨，我都可以負責解決前面問題，你可以從我這直接拿去銷售。當然你也可以自己去陽城試試看。”

“大哥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些消息呢？”

中年人狡黠眨眨眼，翹着二郎腿舉起手裡的玻璃杯中空中碰了一下：“你以為這些東西很機密嗎？你也最多是比你朋友早知道半年罷了，時代不同了後生，做生意不是以前那麼做的，大家一起做大做強才有飯吃，希望你也吃得上這碗飯。”

……

青年結束回憶，和對象報着數：“電子手表他賣我8元一塊，我錢不夠他給我們賒賬了，這種電爐百貨大樓要賣20多元一個，他給我12元一個。”

兩人坐在沙發上拿着鉛筆和紙一通計算，最後卷發姑娘不滿啧了一聲，悶聲說：“陳老闆吃太多了，我們賺不到什麼錢。衣服絲襪還好說我們自行定價，電爐必須快點出手，電器都是有指導價的一旦有人舉報我們不正規銷售，營業執照馬上就被吊銷。”

趙香梅轉頭看着忙了幾天瘦了一圈的對象，忍不住伸手拉住他，“另外，這次去還借了雙霜兩兄妹不少錢，雙霜那還好說話一點，她哥哥的錢要馬上先還回去。”

“強國？強國是我兄弟沒事的，出了貨我肯定馬上還給他，你不用擔心。”青年擡手溫柔撫平趙香梅的眉間擔憂，“我跟他十幾年的交情了，沒事的。不說他們了，我不在這幾天店裡還好嗎？有什麼要我修補或者整理的地方嗎？”

幾個摔炮聲從門外傳來，路人匆匆腳步中夾雜着孩童調皮打鬧的聲響，隔壁粉店在剁骨頭砰砰響震得縫紉機都有震感。

裁床上還有要處理的布料，縫紉機前還攤着記錄客人尺碼的筆記本，地上還有好多要處理檢查的貨物等着兩人行動。

可兩人什麼都不做，趙香梅依在男人懷裡覺得一陣疲倦，相扣着的左右手摩挲着對方，一個人在的時候總感覺很冷，而兩個人就正正好。

好一會後，卷發姑娘直起了身子，她用手指梳攏起卷發，嘴裡叼着發圈含糊不清說道：“我家裡應該是發現我和你的事情了，我媽媽如果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刁難你，你打算怎麼辦？”

冬日的太陽和冷庫裡面的照明燈沒啥區别，太陽隻是西斜幾分氣溫就敏感下跌。下午五點不到菜市就散場的差不多了，隻留有一些窮困潦倒的百姓在撿爛白菜，各個鋪面陸陸續續關門閉戶。

高大景眼睛都快累的要閉上，恨搓一把臉後他兩腳輕飄飄走出裁縫店準備回家。可剛走出十來米，迎面撞上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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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到小年夜了，各單位和公司都開始準備年底團餐，難免有煙酒環節。

唐鐘芳在美容店裡打扮梳洗一番準備晚上和丁建邦去吃尾牙席，看着鏡中的自己雖然擋不住容顔開始衰老，精氣神卻比以前好了很多，心中也多了幾分慰藉。

婦人從大圓鏡裡看着身後和自己八分像的女兒，目光有些眷戀不舍的從那張青春臉龐上移開，開口道：“等會你早點去找你姐姐吧，我和你丁叔叔晚上可能很晚才回去，你們兩個在家關好門窗，要是有鄰居來看電視就開給她們看。”

辦公桌上放着好幾瓶周蕾給幹女兒帶的禮物，少女滿心歡喜着擺弄這些國際大牌化妝品，細細聞着噴在手腕處的香水，開心回答：“好啊，媽媽這些禮物我都可以帶走嗎？”

“哈哈這幾瓶香水和化妝品你一個人用的玩嘛？”

趙豔芳低頭看看，指着這些大小盒子說：“可以給兩瓶給香梅呀，過年了還可以送一支口紅粉餅給舅媽和表姐，剩下的我天天噴着玩嘛。”

“随你了，去吧去啊，早點去找你姐姐哈。”

“好～”趙豔芳用印有大logo的包裝紙袋将這些好東西收好，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美容店。她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想起以前自己得空閑時也是這般和姐妹朋友們去商場買個不停，如今的生活标準倒是和從前開始有幾分相似。

絲絲寒風吹過，少女一身牛角扣毛呢大衣配上酒紅色羊絨圍巾，腳底蹬着一雙定做小棉靴，一路走來獲得不少路人打量，趙豔芳習以為常受到别人注視，不以為意穿過街道向菜市場方向走去，直到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從自己姐姐店裡走出來，走近一看和個長工一樣。

兩人都停下自己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