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找了個角落,和趙香梅漸漸熟悉起來的兩位姑娘相互“禮讓”一番後,其中一姑娘小心翼翼看着眼前人的臉色試探道:“香梅啊,我們問你一件事,你可千萬别生氣。”
“我不生氣,你們兩個怎麼了?”
“你知道我們兩個是生資廠的吧,小高父母就是我們廠的。”
趙香梅一聽這話,不免認真幾分,她輕聲問道:“是高大哥家出了什麼事嗎?”
“不不不,”兩個姑娘一臉為難,糾結道:“小高本人沒什麼問題,但是我們看你和他玩的這麼好,大家都是女孩子,想告訴你一些事,他大哥和他父母吧你最好打聽一下……”
幾人嘀嘀咕咕十分鐘之久,直到第二節課的鈴聲響起才分開。
當天下午下過一場大雨,到了晚上回家路上隻見雲層散開,銀河似錦劃空而過,和五千年前部落時期的夜空一模一樣。姑娘裙擺觸碰小腿發出的沙沙聲揉雜在衣角清新皂味中,燃爆了每個男人内心那隻原始動物的渴望。
“……高大哥?”卷發姑娘軟軟的聲音響起,和她聲音一樣軟柔的頭發讓她更像一隻待宰的小羊羔。
黝黑青年一下清醒過來,迅速讓自己内心的原始動物進化成直立行走的人類,他幹咳一聲轉移尴尬,裝模作樣的回答:“啊?什麼,不好意思剛剛分神了。”
趙香梅奇怪的看了旁邊騎車人一眼,沒有太在意男人剛剛的失态,重複問道:“高大哥,你家也是有兄弟姐妹的吧,你們之間吵過架嗎?”
“嗯,怎麼了?你妹妹和你吵架了?”
卷發姑娘歎了口氣,煩惱極了:“我和我妹妹性子不一樣,有時候會吵起來,而我媽媽總是以我是姐姐為由讓我退讓,日子久了我也有些生氣和委屈,覺得父母不太重視自己。”
高大景沉默片刻,問道:“你妹妹不在身邊的時候,你媽媽對你怎麼樣?”
“還可以,她也是疼我的,隻是更疼愛妹妹。”
青年歎了口氣,心情一下跌了一半下來,内心有些難過:“父母不是不愛你,隻是沒有那麼愛。一碗水端不平這是人性,我以前也很痛苦,現在正視後好一些,你也沒必要因為這個事困住自己。”
“高大哥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處理呢?”
兩人一陣沉默,隻剩車軸和鈴铛發出轉動的聲音,路邊幾隻喪家之犬夾着尾巴溜達找食物,時不時警惕停下,耳朵微微轉動觀察四周風吹草動。一隻矯健的野貓順着牆角神出鬼沒,不多時就叼着一隻肥碩老鼠驕傲的出現在街頭,轉身一瞪跳進院子裡,裡面斷斷續續傳來幾聲微弱的小貓叫聲。
一聲歎息消弭于空中,“珍惜父母的愛,為人子女做好自己應該的職責吧。你看那些沒家的貓貓狗狗,都要自己想辦法找吃的,不然就餓死沒人管。人也一樣,有本事了自己能吃飽就救濟兄弟姐妹,自己吃不飽就隻能管自己的小家了。”
卷發姑娘想了想,語氣平淡:“哦,好吧。高大哥,問你一件事。”
高大景還沉迷于自己剛剛超水平發揮的哲言哲語,随後應了一聲。
“你去年和雙霜說想追求我,現在還想嗎?”姑娘平靜的開口,仿佛在問明天吃什麼一樣,車鈴铛裡松弛的零件發出輕快的聲響。
兩輛自行車的行駛軌迹頃刻發生變化,外側那條粗一點的輪胎印伴随着刹車片的摩擦聲音嘎然而止,然後啪唧一聲,有人驚得連人帶車摔在地上,又立馬手忙腳亂爬起身。
趙香梅單腳撐地穩穩當當停車在路邊,她傾身趴在車頭上,挑眉看着前面的男人同手同腳爬起來。
男人尴尬的拍手拍腳,臉色黑裡透紅,他沒底氣的眼神亂飛就是不看眼前姑娘,“那個,今天晚上很多人找過我了,你,你也是想要提前看看掃盲班結業試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