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趙香梅站在自己衣櫃前遲疑了好一會,以前不覺得自己一年不過四五件工裝有什麼不對,自己對衣飾也沒太大追求,現在看來的确該學習豔芳準備多一點不同款式的着裝。
發愁完穿什麼又開始被打扮為難,趙香梅盯着這從小到大給她帶來諸多麻煩的卷發不知道該怎麼下手,發夾發圈發箍輪番上陣都不能讓她滿意,最後有些喪氣的還是給自己編了個粗辮子。
卷發姑娘看了眼塑料小鬧鐘,看見時間已經不早,對鏡再整理了一次衣服邊角。她推房門而出對在大廳看電視的家人說道:“媽媽,雙霜請我中午吃飯,我中午就不回來了。你和妹妹的午餐在鍋裡放着,蒸熱就可以吃了。”
趙香梅蜷在沙發上,眼睛盯在電視上頭也不回做了個拜拜的手勢。一旁的中年婦人手上拿着筆和紙正在忙着計算,分神擡頭看了一眼女兒說了句知道了沒在多問。
等到卷發女青年哼着歌走出家門後,婦人正在茶幾上研究各種計算式的筆一停頓,唐鐘芳微擡下巴看了一眼女兒離去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此時天氣已經由舒适的春風慢慢過渡到燥熱的夏季,趙香梅騎着車已經要專門要找有樹蔭的小路行駛,陽光曬在皮膚上開始有了燙手的觸感,行駛了好一段時間後她來到了邕河邊的一處納涼點,這裡附近有好些老城區居民在銷售各種飲料吃食,久而久之就成為一條小有名氣的小吃街。
可等姑娘曬得臉紅紅到達約定地點時,卻感知氣氛有些不妥。河邊位置最好的長座椅邊,柳樹搖曳生姿,光影被樹葉剪碎散滿地,切好的西瓜一溜的擺在路邊開賣,果香四溢涼爽萬分。
可桌邊隻見高大景和李雙霜兩兄妹坐着,李強國衣冠不整頭發淩亂,旁邊兩人正眼神擔憂的看着他,四周不少商販正在眼神滴溜交頭接耳。少女停靠好車,心急上前詢問:“這是怎麼了?”
李強國在座位上搓搓自己的臉,向後一靠壓着竹椅發出不耐咯吱一聲響,尴尬的擡起來打着招呼:“香梅來了啊,坐坐坐,想吃點啥?”
卷發姑娘一眼看過去,吓得退了半步,隻見李強國臉上有一個明顯的紅色巴掌印和幾道抓痕,衣服也被人揪扯到變形,根據現場人數稍一推測就知道剛剛這裡應該發生了一場“決鬥”。
趙香梅略微不自在的拎了張竹椅坐了下來,兩個男青年商量後起身去買飲食,待人一走開沒多遠,趙香梅立即和朋友探讨起發生了什麼事。
李雙霜面露不快,忿忿不平的一巴掌拍到桌面上,震的桌面的筷子竹筒抖一抖,她咬牙切齒抱怨道:“還不是我哥那個女友,又在為她弟弟要東西了,一不同意就鬧分手。好啦這次我哥同意分手了,結果她又怒了剛剛一直打我哥,我和大景哥拉都拉不開。她個瘋子,一家人都不正常!”
趙香梅長歎一口氣,李強國和唐招娣的感情糾葛她可沒少聽雙霜抱怨過,可女方再不好男方就是喜歡上還能糾纏不清這麼多年,這不就證明什麼鍋配什麼蓋。當然這話不敢說出口,幫親不幫理,她現在隻要做好聽衆身份好好聆聽就行。
不多時兩個男青年就帶着瓜果飲料吃食回來了,許是剛剛被開導過,當事人又恢複本性,頂着臉上還沒褪去的巴掌印開起玩笑:“當季第一批西瓜來啦~香梅想吃什麼随便點,我今天大方的很,随便你們宰我。”
“香梅快和他說你想吃供銷社賣的雞蛋糕。”
“李雙霜你閉嘴,你上周才鬧着吃過我一頓,胖死你算了嫁不出去當老尼姑。”
卷發姑娘含蓄笑笑,幾人默契沒有聊不愉快的話題,點了幾碗龜苓膏搭配零食開始享受周日美好時光。随着瓜子殼越堆越高,李雙霜笑果滿分的描述她再一次失敗的相親活動,在空中手腳并用畫出前幾天和一個地中海相親的故事,愁的她哥哥直歎氣問她到底要相個什麼樣的才滿意。
李雙霜含着鐵調羹想了想:“長得帥的,或者有錢不用我努力工作的。”
趙香梅無奈搖搖頭,把自己挖好的一碗圓球西瓜肉放在竹桌子中間,反問道:“那要是帥的以後變醜了呢?”
“是啊,”李強國跟着附和,“你還不如找個家境好的,以後就在家相夫教子。”
黝黑的青年一直在聽,拍拍手把剝好的花生和雞蛋放到對面姑娘前面,姑娘悄悄看他一眼垂下眼睛不說話,耳根卻紅了幾分。高大景沒注意到對方有沒有耳根紅,因為他自己也隻是仗着膚色一紅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