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母女在親戚家呆到下午四點才回家,唐鐘芳回家路上一臉春風得意開心的很,她下午聯合陳紅妹在牌桌上大殺四方,把毛大元的底褲都差點赢過來,逼得毛大元大呼肯定有詐這是狼狽為奸,而兩個不願下桌的小孩子也被掃到台風尾輸掉大部分壓歲錢。
趙豔芳氣鼓鼓的看着自己媽媽,她是一點都沒想到唐鐘芳在牌桌上這麼不留情面,幾毛錢的彩頭都不放過。可是她細細回憶以前,發現過去并沒有見過自己母親展現出高超牌技。
唐鐘芳看着兩個女兒得意的吹噓起來:“這你就不懂了吧,打牌也是要有隊友有技巧的,你媽媽我可是想赢就赢想輸就輸,輸了還能保證讓赢的人赢的開開心心。你們慢慢學吧~”
趙香梅看着自己媽媽現在舒心享受生活,又想到毛蓉秀和自己聊的婦科話題,想到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身體健壯的唐鐘芳在懷上孩子胎穩以後就被接回趙家,而後一直沒有再懷孕生孩子,漸漸也被趙松喜新厭舊抛之腦後。自己曾經陪着媽媽看多很多次婦科醫生,去的多了聽得多了也就知道一些生理和備孕知識,這也是今天她能和堂姐交流的原因之一,但話說回來為什麼自己媽媽後面就再也沒有懷過孩子?這和趙松本人應該關系不大,大夫人後面可是又生了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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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冷空氣南下,烏雲卷邊如約而至,遮住了冬日裡少見的太陽,大風卷起塵土糊的人一嘴沙,而後一聲驚雷巨響淅淅瀝瀝又是一夜雨。大年初四當日已經是假日最後一天,雨中大部分人索性就待在家裡,大街上除了三蹦子和公車外,行人并不多。
空中帶着鹹濕的雨水飄到每個人臉上,讓棉布口罩更加冰涼且黏糊在唇邊,兼職三人組今天出攤不利,此刻正擠在百貨商場一樓大雨棚處低頭商量。經過這幾天賣力的銷售,他們手上的貨物已經出的差不多。
氣球賣不完還能以後拿去動物園、人民公園去推銷,毛線鈎花這些小東西就麻煩了。
三個人看着布袋裡那二十多朵鈎花有些為難,這些小玩意除了第一第二天比較好賣賺了不少,第三天就開始出現大批量類似的經競品,畢竟成本隻需一點毛線和一雙心靈手巧的手。鈎花這個銷售思路也是李強國也是根據自身經曆設定,專攻熱戀中死要面子的男生,開局很順利結局很倉促,價格也是一路暴跌到變成三毛錢都要被挑挑揀揀。
三人看着剩餘的鈎花略感頭疼,這小東西平日裡根本就沒有市場,送人也送不出幾個,雖說是早就回本,但剩餘尾貨扔掉又太糟踐一直以來的價值觀,放在家裡閑置更是讓人難受,天公不作美今天又遇上下雨行人變少,想三毛兩毛一朵賣出去都困難重重。
李雙霜兩兄妹在拌嘴,高大景時不時插上一句盡顯煽風點火本色,說着說着李雙霜就發覺隻有她和她哥還在說話,扭頭一看,就見黝黑的青年雙眼直愣愣看着外面。
外面有啥?
兩兄妹立馬順着高大景的視線往外看,人流稀稀拉拉的街道上開滿一地雨花,一個高個子女生正撐着把黑傘頂着風朝這邊走來,待走得近了女生把雨傘緩緩擡起,發現細小的水珠早已繞過傘面沁潤了她的臉部和頭發,微卷的發絲讓她看上去像一隻無害的小綿羊。
李雙霜驚喜喚道:“香梅!好巧啊,你怎麼也在這。”
卷發女生看着他們三人在此也是萬分驚喜,趙香梅努力不去和黝黑男青年對視,強裝自然說到:“是啊,來替我媽媽買點東西,怎麼下雨天你們還要出來賣東西呀。”
鬼知道她冒雨從人民廣場一路走來,說不清也道不明的一定要在下雨天出了門。
三人連忙大倒苦水和她說着現在的分歧和難題,十幾條鈎花就放在包袋裡無人問津。
趙香梅把花朵都拿出來細細分開和擺弄,神奇的,随着她重新分配和擺弄後,每一份鈎花的檔次和養眼程度立馬上升好幾個台階。
她思考一下,擡頭對着三人說:“你們有沒有帶錢?去附件找找有沒有文具店,買一些有顔色的防水紙和小剪刀回來,哦如果有那種小鈴铛或者白色塑料珠子也買幾個回來,在帶一些緞帶。如果這些都沒有,就去買兩張過期的報紙和細麻繩。”
半小時後,五束重新包紮過的鈎花花束已經完成,除了包裝是從未見過的模式和洋氣,花束上還增加了迷你鈴铛及亮片作為配飾。幾朵平平不起眼的鈎花經過趙香梅再造後,哪怕再對美不敏感的人都知道前後變化極大。
此時綿綿細雨有了暫停的趨勢,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密集起來,幾人商量後決定派出最能說會道的李強國去推銷,目标人群不再是年輕小情侶,而且商場中穿着昂貴布料的中年婦女。
男青年緊張的喉嚨滾動,不自信道:“你們說,要賣多少錢一束,這一束有五條花。”
幾人面面相觑不敢言,卷發女青年一錘定音,眼神堅定,“你一開口就是三元一束,再問底價就答兩元五角,實際能賣多少你自己判斷,到了這步怎麼都是淨賺。做生意嘛,就是要這樣靈活多變。”
李強國趕緊點點頭,趕緊小心把口罩帶好,将花束小心放在布袋中,一旁的高大景則同情的看着自己兄弟,叮囑他記得逃跑不要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