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收下了,當場拆開那包香山雙手遞了幾根給一旁的黃總工,逗得對方大贊他上道。
“丁總,你最近看上去比住院前狀态好很多啊,現在瞧着紅光滿面神采奕奕的。”
“哎,小陳你别說,他昨天還問我怎麼找地方染發,我看他啊是要回到20歲喽~”
黃總工和年輕人談着笑,眼神卻幾次意味深長的瞄了丁建邦。
“是嗎?”不機敏的年輕人轉眼一想開口問道,“是師娘的病要好了嗎?”
丁建邦笑着的臉一凝,不太自然的移開了臉,“沒,沒有。你師娘還是老樣子。”
再遲鈍的人也能發現氣氛不太對了,心虛的年輕人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找了個理由就溜之大吉。房間内又隻剩兩個師兄弟在磨洋工。黃總工忍了好一下還是抵不過内心的好奇,開始拐着彎來問:“丁哥啊,聽我愛人說她去看大嫂,你家保姆說大嫂一天也吃不下半個饅頭了現在隻能喝稀的,這卧床也3年了吧?”
“哎,可不是。”丁建邦嘴裡歎着氣,眼神無悲無喜說着:“我打算送她去醫院住着了,那裡有醫生護士,保姆也跟着過去照顧。在醫院有葡萄糖打着,比在家裡強,反正她這身份看病也不要錢。”
黃總工一聽吓了一跳,“這麼要緊了啊,”轉念一想又問了一句,“如果嫂子和保姆都不在家,那你吃喝拉撒怎麼辦,不能天天吃食堂吧,這家裡沒有女人還能過得了嘛。”
一聽到這,丁建邦眼神開始躲閃起來,立馬打開一旁的報紙佯裝關心國家大事,被遮住的臉居然帶上一絲期待又揉雜糾結,他緊着聲音說:“那時候再說吧。”
黃總工摸着下巴思考着,照他愛人說的丁建邦的老婆已經快要不行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丁建邦才50出頭,他的工資和獎金、特殊津貼、補助等等那麼高……黃總工放下手上的鋼筆和書籍,心思轉的飛快,他未嘗沒有自己的想法。
“嘿,老丁。我有個十幾年前老公就病死的農村親戚今年46歲了,她幹活麻利的很,前幾年跟着兒子來城裡帶孩子,現在孫子準備讀小學也不用她照顧了,所以她就想在城裡找其它活幹幹。她這人不認幾個字最崇拜你這種知識分子。我看她啊和你差不了幾歲,要不叫她來你家當保姆試試?給你做飯洗衣幹家務,也有個伴說說話。”
丁建邦唰的一聲把報紙放下,動作太快把茶杯蓋都差點掀翻,他沒好氣的伸手去扶穩蓋子,用鼻子出氣說:“謝謝你,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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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陳紅妹提前一天說要來家裡,唐鐘芳母女三人吃完晚飯後就在大廳等着客人上門。母女三人讨論後都覺得舅媽是為了趙香梅轉正的事情而來,幾人算了一下,下個月23日就是中秋節了,各方面的人都要走動一下才行。
趙香梅在餐桌邊剝着唐鐘芳帶回來的新鮮花生,準備第二天煲個湯來着,正一邊擦咔擦咔的剝殼一邊有點疑惑問道:“離我學徒期結束還有半年呢,現在就開始準備送禮了?”
保養良好的美婦人正在用雙掌慢推面部和頸部上面的珍珠膏,聞言輕歎一口氣,用氣音指揮小女兒去解釋。
趙豔芳靠在沙發上看着一本圖書館借來的英文小說,身上穿着趙香梅前段時間不怎麼成功的睡衣成品。對于她想要的白體恤加牛仔褲而實際成品是五顔六色的拼接大褲衩和插袖上衣這件事,她已經适應良好了。
聞言她也隻是擡頭挑眉看了一眼卷發少女,然後一邊翻閱手上的書一邊搖頭說着:“送禮有講究,不能臨時抱佛腳。送禮時不提辦事,辦事時不提送禮,一年也就是那幾個節日,平時和别人來往,送一些拿得出手的節禮保持聯系就行。遇到有事要求人了,提前準備好厚禮去找人家,不提讓人辦什麼事隻提自己遇到的問題,要是貴人覺得她能辦下來隻然就收下了,辦不了也好原封返還還不傷和氣。等人家收了禮了,你在等幾天空手再去一次,這一次就可以直接提内容了。啧,你怎麼什麼都不會。”
趙香梅聽得一愣一愣,被自己妹妹嫌棄了也不在意笑笑,“我不會但是有你和媽在就行了啊,一家人總不能各個都機靈吧。”
三母女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天要黑透了才等到了陳紅妹,隻是沒想到的是陳紅妹一家三口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