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點,在餐廳等我,我已經訂好位置了。”
“不可以直接在考場外等你嗎?[可憐]”
溫玉照對着屏幕揚了揚嘴角:“不可以,我需要做些準備。”
“什麼準備?”
“明天你就知道了。”
……
生物考試結束鈴還沒響,溫玉照已經出了考場,他的步伐快卻不亂,似乎眉毛都是飛着的,人活潑了許多。
“同學同學,可以采訪你一下嗎?”
大約是心情好,估摸着時間充裕他也沒拒絕,心裡還打着些壞主意。
“可以。”
登時一群鏡頭對準了溫玉照的臉,他柔柔地笑着直視正對面的記者。
“你覺得今年高考題目難嗎?”
“因人而異,我盡力了。”
“哈哈,你打算考哪所大學?”
“池大。”
“哇,你是哪個學校的呀?”
“我就是這兒的。”
池城一中是這兒的高考考點,記者做了副了然的表情:“那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溫玉照靠近了些,視線移到鏡頭上:“我們的名字會一起出現在池大的錄取名單上。”
“哇~是對女朋友說的嗎?”
“是我未來的戀人。”
……
溫玉照站在房間中,取下早就安排熨燙、在燈光下泛着光澤的襯衫,袖口随意挽起,走動時西褲勾勒出修長腿部線條。
空曠手腕上點綴一條銀色腕表,指針劃過細鑽時的閃亮讓他想起某人說自己的眼睛像琥珀。
他對着鏡子整理頭發,發膠的香味在空氣彌漫,看了許久,将襯衫最頂上的扣子解開,卧在鎖骨附近的黑繩探了出來,與溫玉照期待着同一個人。
這樣…應該夠好看了吧?
從書桌上拿起一張燙金邊卡片,鋼筆在稿紙上劃了兩筆又在空中停頓幾秒,終于落下第一筆,這句話不長,卻寫得比任何時候都要久,字迹比平常更工整。
墨迹幹透才将卡片裝進信封,他輕輕捏在手中,去了餐廳附近的花店。
推門進去,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
其實周如生知道溫玉照打算送人花時,還問過他需不需要安排人挑些好的送來,可他覺得這種事還是親手做得好,這還是溫玉照第一次給人送花。
“您好,需要什麼花?”
店主溫和地走上前笑問。
溫玉照的視線掃過店内,最終回到那束紅玫瑰:“我可以自己包裝麼?”
店主了然一笑:“當然可以,需要幾枝?”
“九枝。”
兩人一同瞧着花桶精選了九枝狀态最好的,店主熟練地修剪花枝,取出溫玉照提出的石紋紙,将人帶到包裝台前。
“送給很重要的人?”
“嗯,還要說很重要的話。”
店主笑得合不攏嘴,面前這個少年打扮得精緻漂亮,走路都帶了陣香風的,自個兒能有個這麼上心的女婿就好了~
裁紙聲沙沙作響,溫玉照模仿着店主的手法,最後系上一條深紅色的絲帶,将信封夾在了包裝紙上。
“真棒~”
溫玉照小心将它捧在懷中:“謝謝。”
手機震動,現在是四點半,沈初弦發來消息:“我好像到得太早了!”
溫玉照笑了一聲:“沒事,我也馬上到。”
沈初弦今天也打扮了一番,揪了揪膝蓋上方的褲子再次點開手機:四點五十,沒想到溫玉照也會這麼用“馬上”這個詞。
他一直等到約定的五點,門口方向傳來一陣驚呼,他人還沒想出個什麼,腦袋已經轉了過去。
不是溫玉照,是有客人在求婚,兩人相擁時所有人都在為他們歡呼。
沈初弦忽地想到什麼,難道溫玉照要——不、不對,他應該不喜歡自己,那待會究竟要說什麼?好緊張…
五點零五分,溫玉照沒有到。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落地窗映出他幾乎要落在桌上的腦袋,像被遺忘在雨中的小狗。
“你到了嗎?”
“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到消息後記得給我回個電話。”
……
餐廳距離花店大約兩百米過條馬路,溫玉照踏在路邊,所有光芒落在發絲上都知曉他的雀躍。
在身後傳來急急的腳步聲時,他下意識避讓,微微偏頭向斜後方看去。
砰。
大腦短暫空白後一陣劇痛伴随低聲咒罵傳來,他還沒看清是誰,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眼前一黑,隻護住了懷中的玫瑰:還好寫了你的名字。
……
沈初弦趕到醫院的那一刻,終于從溫玉照的父母口中等到了他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