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輝染紅了在藍天裡遊蕩的白雲,白雲渲染了成了玫瑰的晚霞,白薔薇堆滿的山丘此刻被映照紅如烈火,美麗且凄涼。
昏黃的落日打在他内斂深沉的身姿上,昔日高貴優雅的男人多了一絲愁緒和落寞,日落染紅了過往的不可一世,隻剩下人走茶涼之後的凄涼。
深沉鷹銳的黑眸裡夾雜着一絲怒火,鋒利的薄唇線條,在半明半暗下的棱刻的冷峻臉廓,強勢的戾氣散去,隻剩下無法對任何人言說的悲傷。
“父親,我來了。”
不輕不重,禮貌恭敬卻也不失禮節。
“跟詩織打聲招呼吧。”沉穩的嗓音。
赤司征臣方才的情緒全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凝視着墓碑上耀眼的紅發,笑的溫柔美好的妻子照片,淡漠的口吻仿佛來人不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兒子,隻是他的一顆棋子。
赤司征十郎在距離墓碑三兩步的距離停下,恭敬禮貌的微微鞠躬,“抱歉母親,我來晚了。”
“聽說你綁架了小泉淺?”
他的聲音很沉穩,卻在空氣中都透漏着一股壓力,直入主題。
綁架人兒綁到了自家家裡,被發現了也不清理幹淨。
這樣愚蠢的事情也做的出來。
赤司征十郎薔薇紅眸緊緊地鎖着照片上的人,解釋,“一點兒意外罷了,我已經處理好了。”
看樣子有人透漏了風聲~
赤司征臣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低沉道,“你所謂的處理好了就是指催眠這種随時有可能被發現的手段?”
還設法讓那個女孩兒對他一見鐘情?!
太荒唐了!
“父親不是常說嗎?不被察覺到的情況下,看清未來的走勢而設下的才叫布局。”赤司征十郎伸手,抹了抹墓碑上的照片,目光溫柔,話卻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
沒有掩飾,承認。
赤司征臣冰冷的黑眸緊緊地鎖着對方,警告,“我不管你對那女孩兒是不是别有所圖,在我去海外開拓市場的這兩年,安靜點,不要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潛意思就是:離對方遠點,别引來小泉家的注意。
“小泉純一郎對這個孫女的寵愛衆所周知,而且,不用我多說你也該知道,她的未婚夫早已屬意了藤田世家的公子。”
藤田沖那小子年紀不大,性子卻陰狠涼薄的很,玩弄人的手段更是和小泉純一郎學了個十成十。
“我知道了。”
赤司征臣沉穩老練的臉龐仿佛經曆了時間的洗禮,變得更加深沉,“找個機會去趟神奈川,看看筱田家那丫頭。”
赤司征十郎薔薇紅色的瞳孔微深。
“這可是你母親生前就給你訂下的婚事。”
“是,我會找機會去打招呼的。”
赤司征臣冰冷攝人的眸子斜睨向他,“征十郎,不要忘了,詩織到底是怎麼躺在這裡的?更不要忘了,你感興趣的人,是你殺母仇人的孫女——”
落日的餘晖落在赤司征十郎的眼睫上,在他的眼底留下不輕不重的陰影,讓人看不懂他此刻的情緒。
似乎過了片刻,又似乎沒有猶豫。
“父親放心,我不會忘記。”
是小泉純一郎害得她母親擾于病痛折磨,被逼地從醫院的十八層頂樓一跳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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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光中學。
衆人還沒進校門,就被一聲河東獅吼吸引了視線,“灰毛小偷,你站住!!”
灰崎祥吾絲毫沒有被叫住的人是他自己的自覺,繼續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地和青峰大輝扯着有關如何翹掉籃球訓練的相關事宜。
眼看灰毛就要離開,小泉淺當即就急了,也顧不上自己的腳,飛快的竄到前面,一把扯住對昂的衣角,“小偷!”
灰崎祥吾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住,忙不疊的停住腳步,轉身,俯視着眼前的矮了他不止一頭的小姑娘,好心指了指對面,道,“小妹妹,你是不是上錯學校了,平成小學在對面。”
旁邊的同學聽了,頓時笑出了聲。
小泉淺皺了皺眉,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是來上學的。”
“你當然是來上學的,老子是說你走錯了學校。”灰崎祥吾突然覺得眼前灰懵着小臉,一臉認真的女孩兒在哪兒見過。
“走錯?不可能啊!這裡不是帝光中學嗎?”
好吧!語言障礙,無法溝通。
灰崎祥吾默默地斷定了這麼一句,決定轉身就走,不想再理會眼前的女孩兒。
雖然她長得很美,但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等等!你不能走!”小泉淺見眼前的人要離開,忙不疊的回過神來,一把扯住灰崎祥吾的衣角。
灰崎祥吾有些不耐煩了,口氣也變得不好起來,“你到底要幹嘛?”
小泉淺理直氣壯的回應道,“你偷了我的錢,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青峰大輝當即就笑了,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義正言辭的批評灰崎祥吾: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嗎?
秉着看熱鬧不花錢的精神,青峰大輝果斷的選擇火上澆油道,“小妹妹,你不是應該讓灰崎還你的錢嗎?”
小泉淺擡頭看了眼眼前的大黑炭,頭頂上莫名的大了N個問号。
他是誰?
他怎麼這麼黑?
長得是不是太高了?
他說的灰崎祥吾是誰?
是剛才的他旁邊的灰毛嗎?
看他的樣子,和灰毛小偷的關系應該不錯,他不會也是小偷吧?
黑人+小偷+長得高=?
千言萬語湧到嘴邊,小泉淺當即反應過來,拍手肯定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非洲來的···”突然想不起後面的詞,小泉淺忙不疊的低下頭,點開手機,補充道,“難民!”
“啪”的一聲,一個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到青峰大輝的頭頂。
旁邊的同學已經笑得合不攏嘴,尤其是灰崎祥吾,捂住肚子笑的更是離譜——
“啪啪”又一聲,一個青筋十字架再次狠狠地砸到青峰大輝的頭頂。
“笑夠了沒?”
一個兇狠的眼神射向四周,周圍的同學當即收起笑意,假裝校門裡面走,但為了看戲,又紛紛地放緩了腳步,如同蝸牛般慢慢爬着。
灰崎祥吾也在青峰大輝的目光中收回自己的笑意,上前兩步,俯身,貼近小泉淺的臉龐,暧昧的輕吐道,“原來是你啊!大小姐。”
小泉淺就這樣定定的看着眼前放大無數倍的臉,認真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應該先跟我道歉?”
灰崎祥吾差點愣住,反應過來,忙不疊的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都已經把錢還給你了,為什麼還要道歉?”
小泉淺可愛的皺了皺眉,“可是,做錯事的人不應該要道歉嗎?”
“我已經把錢還給你了。”灰崎祥吾想想這事就腦皮發麻。
不就是順手撈了小呆子一筆嗎?結果還要被迫頂着赤司那滲人又冰冷視線挨教訓——
小泉淺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可是,不是你把錢還給我的啊!分明是溫以還給我的。”
青峰大輝和灰崎祥吾相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