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踉跄着跌進曲律懷裡,鎖骨撞上了曲律起伏的胸膛,餘光中似乎看到曲律瞳仁中的金光又亮了幾分,烏木沉香将他包裹,這次的是溫熱的。
滾燙的吐息拂過他的耳畔,心髒仿佛要炸開,如同脫缰的野馬在胸膛内不斷沖撞,血液也在此時燃燒,将呼吸蒸騰出破碎的霧。
盛晏發現自己的反應遠遠不止如此,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心跳太快了,太快了…
他開始喘不上氣,胸膛像鼓脹的氣球,盈滿的不隻是喜悅。
他輕輕地掙紮了一下。
“唔!”
一雙手臂突然如鐵鑄般猛地壓上他的背脊,将他整個人都釘在懷中,仿佛要将他的骨骼烙進血肉裡,布料在蠻橫的額力道下摩擦出細碎的火花。
“嘭。”
氣球被火花點燃,徹底炸出了盛大的煙花。
炸了吧,肯定是炸了,要不然盛晏怎麼會感覺到自己的左胸膛炙熱滾燙。
對于兩個男人來說,他們擁抱的時間未免過于長了,甚至比機場處瀕臨分别的戀人擁抱的時間都還要長。
可是盛晏和曲律卻誰都沒動,他們兩個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的共識,又像是玩上了123木頭人的遊戲。
不過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這裡或許沒有時間流逝,沒有光,也沒有其他人,不過是擁抱,有什麼不可以。
隻是心跳真的太快了。
“對不起……打擾一下二位。”在黑暗處突然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殘忍地打破了盛晏對于這裡或許沒有别人的幻想。
一個身穿工服的男生緩緩從陰影中試探着走出來,臉上似乎還帶着未擦幹的淚痕,他用袖子蹭了下鼻涕,甕聲甕氣地說:“你們知道出去的辦法嗎?”
盛晏猛地松開手臂,相貼的肌膚驟然暴露在冷空氣中,泛起細小的戰栗,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側過身拽着西裝下擺。
曲律也是站在一旁撫平着袖口上不存在的褶皺。
就在這時,盛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擡手撫上胸口,掌下的心跳聲雖然急促卻并不是方才那種劇烈的跳動,他們兩人分開不過瞬間,心跳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平複。
也就是說,不是自己的心跳聲嗎?
難道…
盛晏倏地轉頭看向曲律。
他面上仍然沒有多餘的表情,簡直和平常無二,然而盛晏卻看到了他垂在身側微微顫抖的指尖。
“盛小少爺。”男生簡直要哭,這個地方明明有着四個人,卻有兩個人沒有存在感,“我們在這等了半天了,您能先看看我們嗎?我們真的很害怕。”
盛晏的目光終于落在了男生臉上,他看了片刻,突然想起來了:“你是剛才從我身邊擡東西過去的那個男生?”
曲律沉聲開口:“你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對,就是我。”男生站直身子自我介紹起來,也回答了曲律的發問,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曲律總是有點畏懼:“我叫孫吳,是這個醫院保衛科的,之前盛小少爺在這住過院,我們就都認識他了,包括曲先生您我們也是認識的。”
怪不得,原來是醫院的工作人員,那認得自己就很合理了,至于曲律,他是演員,還是個影帝,知名度肯定還是有的。
然而曲律的疑問顯然還沒有結束:“我們?”
盛晏卻聽不懂,湊過去問:“我們嗎?什麼我們?”
曲律語氣平和:“不是,他剛才說了我們真的很害怕。”
孫吳點頭,讓出了自己身後的位置,在濃稠的黑暗中,竟真有一個瘦小的白色人影坐着。
孫吳介紹道:“冷曉風,VIP病房的護士,也是不小心進來的。”
冷曉風被點了名,卻也沒有立即起身,而是繼續在手機上敲敲打打。
盛晏以為她是要打電話,于是好心提醒:“沒用的,這裡肯定沒信号,我們也要尊重下鬼魂。”
冷曉風歎了口氣,将手機關機揣進兜裡,緩緩走到面前,清秀白皙的一張臉,就是透着股濃墨重彩的疲憊:“我在手機上嘗試畫一下這個地方的布局,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門,沒想到失敗了。”
她頓了頓,突然記起自己還未打招呼,又補了一句:“曲先生,您好。”
曲律點了點頭。
盛晏卻不幹了,他指着自己:“我呢?”
冷曉風的眼神淡淡的:“盛晏。”
盛晏:???憑什麼到我就是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