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翁有時候會熬夜K歌,經常會有這種第二天嗓子說不出話隻能打字的時候,盛晏早習慣了,于是發短信回複道:【劇組探班去不去?戰争大片,我估計還會有大場面。】
信天翁回複的也很快:【不了,昨晚熬夜來着,實在起不來,你替我多看幾眼,給我錄點視頻。】
盛晏皺了皺眉,老父親心态再次發作:【悠着點吧,不能仗着年輕折騰自己,到時候身體都廢了,我看你還怎麼朋克?】
信天翁:【那我的棺材闆也肯定是最朋克的那個。】
盛晏:【好了,你可以閉嘴了。】
然後信天翁就真的沒有再回複,既然約不到小夥伴一起,那盛晏隻好自己去了,他看了眼時間,又環顧了下被曲律收拾的纖塵不染的房間,刹那間,一個念頭頓時又浮現在他的腦海。
回到片場,曲律就遠遠望見場内人群湧動,嘈雜喧鬧,而在聲音的中央卻站着一名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隻見他頭發微卷,個子高挑,立在人群中的确顯眼奪目,貴氣天成,他嘴角雖然自始自終挂着禮貌的微笑,但那雙眼角微微上揚的眼眸卻是偶爾顯現出幾分倨傲和不耐,談笑間,那少年的視線突然正跟曲律的碰撞上,曲律微微點頭緻意,結果那少年卻又輕笑着移開眼,好似根本沒有看見。
正好身旁有個将一切映入眼底的攝像在,他湊到曲律旁邊小聲道:“蔣司源,蔣老師家的公子,正兒八經的京圈星二代,聽說給咱們組拉了不少投資,這不,都圍上去巴結了,曲老師你别介意,這樣的孩子肯定眼高于頂,狂着呢,我剛看他跟導兒說話都斜着眼睛說。”
曲律跟這位攝像交集不多,并不明白為什麼要跟他說這麼多,但既然說了,對方又是好心提醒,曲律雖然不太會說話,但最基本的禮貌還是懂的,他低聲道:“多謝。”
攝像連連擺手:“曲老師太客氣了,要不是您給我的那張辟邪符,我現在都還整晚做惡夢呢。”
曲律這才想起,剛進組時,這名攝像整日昏昏沉沉,眼眶發黑,接連出了好幾次錯誤,氣的導演大發雷霆,揚言要換了他,曲律看出他是沖了煞,才會整日萎靡頹廢,一次午飯時間遇到了,曲律便順手給了他一張辟邪符,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竟然被他記到了現在。
面對感激,曲律一向無所适從,他思索了半天都沒想出個合适的回答,猶豫片刻,隻得點了點頭:“那就好。”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攝像循聲望去,曲律卻幹脆連頭都沒回,兀自走到了路口處的遮陽傘下靜坐,樹影斑駁,在地上投下跳動的影,曲律沉默着坐在那裡,耳畔仍時不時傳來男人高亢的嗓音。
“各位辛苦了,今天我家蔣少請客,美式拿鐵奶茶應有竟有,大家千萬别客氣,随便喝啊!”
夏天本就燥熱難耐,蔣司源這個請大家喝飲品的舉措真的是請到大家心坎裡了,原本被烈日烘烤的幾近枯萎的人們頓時爆發出興奮的呼聲,邊叫喊着“謝謝蔣少!”邊四散着跑去分飲品了,不多時,片場内上上下下幾十人,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杯凝着水珠的冰鎮飲品,圍在蔣司源左右說說笑笑,就連導演都主動讓出了自己的貴妃椅,熱情地邀請蔣司源坐下歇會。
除了坐在路口遮陽傘下的曲律。
自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沒有從路口移開過,再加上他那俊美無俦的外表,光影投在他身上,甚至會讓人以為那裡多了件巧奪天工的雕像。
攝像手捏着自己的冰咖啡,又将頭探到空空如也的保溫箱中看了看,朝蔣司源的小助理疑惑道:“是不是少了一個人的啊?”
小助理細眉一豎:“不可能,我家蔣少買東西從來隻多不少,少了誰的?”
攝像撓撓頭,自言自語道:“不對啊,這場組裡一共36人,也沒有多出來的人啊。”
小助理抽出票據看了一眼,淡道:“哦,是少了一個人,就定了35杯。”
他瞪圓了眼:“少誰了?”
攝像看了看樹蔭下的曲律,壓低嗓音道:“哎呦,曲老師沒有。”
小助理正要說話,攝像突然聞見一陣濃郁的古龍水氣味,蔣司源帶着笑意的話語傳來:“竟然落了大主角那份,我這個腦子啊,唉,要不這樣吧,把我的這份給曲老師吧,正好我怕喝了涼的鬧肚子。”
他冷笑着,就把自己手裡的飲品伸到了攝像面前,攝像幾乎被水珠貼上鼻尖,後仰着仔細看了一眼,蔣司源手裡拿着的赫然是一大杯特調崂山白花蛇草水。
這下,就連他這個一根筋的攝像師都看明白了蔣司源的意思了——這小子這是奔着男主角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