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結束，狗主人拽着秦聿文千恩萬謝，幾次詢問神務科的辦公地址，表示要給她們送錦旗。

秦聿文婉拒。

“太好了，虛驚一場。”小王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拍拍肚子，“剛才不覺得，怎麼一放松下來就餓了，秦組長，你吃午飯沒？”

問完沒有回應。

小王扭頭：“組長？”

街口信号燈正好變成紅色，三人同時停下腳步。

秦聿文撩開袖子看了眼腕表，擰着眉毛自言自語：“我感覺好像漏掉了什麼細節。”

小王：“什麼？”

“你們先去吃飯。”秦聿文轉身往回走，“我回去看看。”

兩名助理看向彼此，都是一頭霧水。

“要不要去幫忙？”

“應該不用吧？”

“那算了。”小王拍闆，“小秦組長都說了讓我們去吃飯，快走吧，綠燈了。”

秦聿文回到寵物醫院。

室内還亮着燈，但前台無人接待。

玻璃門偏轉時輕輕撥動風鈴，清脆鈴聲襯得狹長走廊愈發寂靜。

刺鼻氣味摻雜醫用酒精攪渾空氣，袖口紐扣閃爍微弱藍光。

秦聿文指間捏起一張符紙，放輕腳步往裡走。

步履越過前台接待櫃，一雙白色休閑運動鞋突兀撞入視野。

鏽紅血斑洇染鞋面，褲腳撕開濕漉漉地粘着小腿肚，露出兩個清晰的血窟窿。

秦聿文按下通信按鈕加快速度奔進走廊：“樂寵寵物醫院發生襲擊事件，前台受傷生死未蔔，妖力感應裝置有反應，我懷疑兇手還……”

左側木門門把發出聲響，截斷通話。

手術刀斜刺秦聿文頸動脈，秦聿文迅速響應，反手截住對方手腕。

不久前才見過的一張純良無害的臉孔，轉眼就變成了行兇者。

周佳麗詫異的表情映入秦聿文冷靜的黑瞳，秦聿文用力按下她的手臂，手術刀脫離周佳麗的五指反落入秦聿文手中。

胳膊反扭，大臂擠壓肩骨發出悶響，周佳麗臉頰碰撞牆面，海報刺啦一聲撕下一個角。

刀刃刹那鎖定她的咽喉。

“你為什麼……”

陰風刮過後背，秦聿文話沒說完果斷翻身，背抵薄牆，挾制周佳麗遮擋身前要害，同時反手扔出手術刀。

噔——

手術刀穿過黑影紮進木門，表面包裹的符紙半空脫落，折疊成紙鶴。

黑影身軀渙散化作霧霭，但不及紙鶴引爆的速度。

日光燈管爆破碎成玻璃渣，燈光瞬間熄滅，蛛網狀裂痕籠罩走廊盡頭玻璃門，大片牆磚剝脫，墜地發出一串炸響。

黑影散開又凝聚，倒退撞上玻璃門。

碎玻璃瀑布似的傾瀉落地，門後是醫院特設的寄養區。

昏暗的空間中倏然出現幾雙幽綠色的眼睛。

“嘶——”

秦聿文松手退後，手背被利器劃出見血的傷口。

周佳麗轉身面向秦聿文。

一根針頭若隐若現，藏在她的指縫間。

·

救護車抵達事發地點，警戒線包圍寵物醫院，神物科外勤人員進進出出一邊勘察現場一邊維持秩序。

“嫌疑人的目标是寄養區的狗。”

黑色皮鞋踏過碎玻璃，戴皮質手套的手指撫過門上殘留的刀印。

榆安跟在玄檩身後，判斷道：“這是手術刀的劃痕，現場爆發了戰鬥。”

她俯身撥開細碎的玻璃渣，用鑷子夾起一枚竹節造型的通訊器，但不見秦聿文的蹤迹。

玄檩撿到一個五厘米高的小葫蘆，壺嘴塞子不見了，朱砂粉混入碎玻璃鋪了滿地。

她再伸手撥了撥，從中挑出一根細針筒。

榆安看一眼，接過聞了聞：“是麻醉劑，看來新同事中招了。”

玄檩按下通信按鈕：“能不能定位小秦的位置？”

“不能。”魏念之戲谑的話語聲傳出聽筒，“特殊标記被小秦探員擦掉了。”

“……”玄檩歎氣，“為什麼不和她說清楚标記的作用？”

魏念之話音帶笑：“那多沒意思？”

“……”

“再說了。”魏念之笑吟吟地反問玄檩，“你不也沒有提醒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