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觸及最後一顆盤扣時,她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腕,卻被他反手扣住腰肢。溫熱的呼吸拂過耳際,細碎的吻沿着頸側遊移,最終向唇邊逼近。
“阿槿,這次回去後搬來和我同住可好?”
他的眼神與當年身中情毒時如出一轍,帶着令人心悸的侵略性。當她再次擡手欲擋,卻被他擒住手腕,一個灼熱的吻烙在掌心。
她如觸電般縮回手,避開那熾熱的目光:“我們……不是已經住在一起了嗎?”
“我是說,搬來我房裡。”他低笑時胸腔的震動清晰可聞,氣息拂過她泛紅的耳垂,“或者我過去你那邊也行。”
“師兄……”她遲疑良久,突然問道:“你又中情毒了?”
子桑棣啞然失笑:“沒有。但阿槿,夫妻本該同寝而居。”
她愈發困惑:“那為何我們一直分房而睡?”
她眼中純粹的疑惑讓子桑棣如遭雷擊。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曾經的愚蠢——竟奢望這個遲鈍的小姑娘能勘破他沉默的愛意。若不将心意明明白白攤開在她眼前,她永遠分不清其中的差别。
“因為阿槿心裡,始終隻當我是師兄。”他輕輕将她散落的鬓發别至耳後,“即便此刻你說愛我,在你心裡,我究竟是師兄多些,還是丈夫多些?”
這個問題讓子桑槿陷入長久的沉默。常人或許會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丈夫”,可她竟當真在心裡較起真來,恨不能将心剖成兩半,計量清楚哪份情意更重。
子桑棣并不急于索要答案。千年光陰都等過來了,又何妨再多等些時日?
他停下親昵的舉動,替她整理好淩亂的衣襟。她的愛意尚如晨露般清澈懵懂,與那些情窦初開的少女并無二緻,容易因優秀異性的一個微笑、一次回眸而心動,更何況她世界裡從來隻有他。
她對自己肯定有好感,或許那五個小家夥還在背地裡推波助瀾,但這份被粗暴定義的感情,與真正的愛相去甚遠。
千年前已經錯了一次,他不能再重蹈覆轍。當年倉促結合又互相折磨的教訓,至今想起仍如芒在背。
她怔怔望着突然恢複克制的師兄,隻覺得他比卦象還要難解,方才還似餓狼般要将她拆吃入腹,轉眼又成了坐懷不亂的君子。
“下午要去果園,導演說要換身便利的衣裳。”她小聲提醒。
子桑棣系扣的手指微微一頓,竟一時不知該繼續還是解開。
“那個答案...對師兄很重要?”
在她看來,正是自己的沉默讓他突然變回了那個遙不可及的師兄。就像高懸的明月,依然溫柔,卻隔着一層永遠觸碰不到的清輝。
“嗯。”他唇角泛起苦澀的弧度,“師兄……不會那樣親吻阿槿。”
這回答将她思緒攪得更亂。為何非要二選一?為何不能既是師兄又是丈夫?師兄不可親近,丈夫卻能親密,可師兄不就是丈夫嗎?
“那阿棣心裡……”她突然反問,“是當我作師妹多些,還是妻子多些?”
子桑棣凝視着她的眼睛,字字千鈞:“自明白心意那刻起,你便隻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