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她的确用了很久了,是應對各大筵席的妙招。
殷清漓輕笑一聲,走到姜玥面前晃了晃,“今日的鮮花都是特意從南下而來的,本公主亦讓人勤加看管,必不會讓你容貌受損,你若是摘下這面紗,本公主自然不會同你計較此事了。”
說話間,殷清漓回眸同魏芳蕙對視一番,兩人默契一笑。
這一幕,姜玥都看在眼裡。
看來,今日她定是要摘下這面紗了。
“公主說的是呢,姜玥,你可要知足。這些都是官家讓使者南下時特意花重金買來的花,哪會影響到你呢?”
魏芳蕙眉眼一擡,輕蔑地望向孤立無援的姜玥,心裡别提多高興了。
姜玥前幾月還是同她一塊玩的,沒成想,因為一個賤婢,姜玥便選擇與她為敵。
她倒要親自瞧瞧,今日姜玥能否破了這賞花局了。
“既如此,民女這便摘下,望大家不必介懷。”
姜玥下意識摘下了面紗,唇畔裡勾起一抹笑來,笑看着每個對她好奇的面孔。
本以為姜玥臉腫了紅了,摘下面紗一定會讓人恥笑。
誰知,看見姜玥容貌的人都止不住誇贊一句美。
真叫魏芳蕙和殷清漓氣得隻能兩兩對望。
“阿漓,賞宴怎還未開始?”身後,響起殷昊蒼催促的聲音。
殷清漓瞬即變了臉,轉頭笑着迎接殷昊蒼,“太子哥哥,這不正要開始嗎?就等着你來了。”
“這位是……”
哪知,殷昊蒼走來時,一眼瞧見了姜玥。
那一襲月白羅裙并未削去她美色半分,臉頰上的微紅,似是因着日頭曬而形成的。
那低頭模樣,似是不敢同他對視,既怯懦又惹人垂憐。
他見過無數女子,卻未在京中見過像她這般舉手投足間都是絕色的女子。
這下,所有人都不敢吱聲。
眼看着殷昊蒼看呆了的模樣,緩緩走到姜玥跟前時,殷清漓忍不住上前扯了扯殷昊蒼的衣袖,“太子哥哥,她是無關人士罷了。”
“香菱,快些讓人把花都端上來。”
那名被喚為香菱的丫鬟,當即得知自家主子的囑咐,張羅着那些下人趕忙端來特意從南下而來的名花。
而姜玥很不好受,她不喜在外露面的原因簡單,為的就是不想讓人盯着看。
眼下,殷昊蒼不止看,還走上前來,讓她不得不往後退兩步。
“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行了萬福禮,終是讓殷昊蒼止住了步調,姜玥隻能暗暗松了一口氣。
“你叫什麼名字?”
殷昊蒼依舊未死心,當着衆人的面問起名來,看這架勢,應是看上了姜玥。
旁的貴女圍在一起小聲嘀咕着,“這姜玥戴着面紗,實則為了摘下那一刻,定是為了讓人看上,這心機實在是高。”
被儲君看上的女子不多,以往大慶朝裡不多見,前朝太子的确因在京城中遊街時一眼看上了一個奇女子,但那女子後果慘重,被帶回東宮後,隻待上了半個月,便落得一命嗚呼的下場。
古有言,美女子不長命也,說的正是如此。
姜玥面不改色,那雙瞳剪水如同含幾分柔婉,目光流轉之際,僅望向地面。
這番楚楚可人模樣,惹得殷昊蒼隻想讓她擡頭,與他來個正對望。
而姜玥不擡頭亦不收回禮數,就這般在太子面前行着禮,似在等待良機。
“太子殿下,恕臣有一言,女子不說芳名時,便是她羞愧之時,太子殿下大可在宴後詢問這位姑娘芳名。眼下,還是永安公主的賞花宴最為重要。”
謝廷敬隻用一眼便認出姜玥是那日在教坊司裡頭隻喝茶的‘公子’了。
那清秀扮相在腦海中清晰可見,但見姜玥這番女裝模樣時,更是讓他隻覺驚豔。
聽到這話,姜玥微微側眸望去謝廷敬那兒,眉眼裡含着幾分感激之意,便匆匆走到一旁角落裡待着。
殷昊蒼見謝廷敬這般說辭,輕咳了一聲,自己方才的确有損太子顔面了。
“既如此,各位自行賞花罷。”說話間,輕輕甩了衣袖轉身,下意識直奔謝廷敬跟前去。
看見有人替自己解了圍,姜玥心中的怯意瞬間消散。
她今兒是記着謝廷敬的好了。
看來,謝廷敬并非是個隻會成日吟詩的謝禦史。
而在人群之間,瞧見一切緣由的蕭楚堯,暗暗用眼神剜了眼殷清漓。
若不是殷清漓這般逼迫,怎會叫太子一眼相中了姜玥?
蕭楚堯隻覺無奈,方才抵達公主府,便看了這一出戲。
被太子看上,并非一件好事。
往後,他需得時刻跟在姜玥身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