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琞苦中作樂地想,幾個人和幾群人差距懸殊,幸好這個選擇不難做,也不用費腦子。
周琞一咬牙,轉身躲過身後人的襲擊,牢裡總比外面要安全一點。
周琞側身躲過黑衣人遞過來的長劍,手指再他手腕上使勁一捏,長劍瞬間脫手,周琞腳尖一勾,将長劍踢到自己手裡,趁着黑衣人愣神的功夫,猛然将長劍紮入黑衣人的胸膛。
拔劍時,血漿噴灑了周琞一身,連帶着另一間牢房裡看熱鬧的人一并遭了殃。
那人被糊了一身的血,對上周琞冰冷的視線後,脖子一縮,敢怒不敢言,窩囊地躲在牢房另一個角落裡裝睡。
周琞在牢裡的眼線,見到這種場景被吓了一跳,在周琞的示意下,先去敲了将軍府的門,沒人來應,轉身又去敲了肅王府的門。
結果肅王府的人,開門說肅王不在王府。
那名眼線差點一口氣抽過去,實在沒了辦法,隻能去他們據點,拼着暴露的風險先将周琞的命保住。
裴翊那邊已經和裴府的家将打成一團。
範斯不知什麼時候和裴和碩勾結在了一起,雙方打定主意要周琞的命。
範斯算好了一切,利用城外的證據支走肅王,又讓裴和碩配合着困住裴翊,等周琞一死,快刀斬亂麻迅速将一切都推到周琞頭上,讓皇帝的視線從此事上移開。
至于肅王,他不過是跟着範昆承留下的證據走而已,想拖的時間長了不可能,但隻用一晚上的時間,還是能拖住的。
裴翊找準機會閃身跑到裴府門口,一把将大門拍開。
範斯不知和裴和碩說了什麼,裴和碩見裴翊要跑,急切地喊了一聲:“今日你若走了,便于裴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裴翊整個人戾氣橫生,手上還有沾着幾點血迹,眼球上爬滿了紅血絲,臉色異常冷漠,他咧嘴笑了一下,露出森白的牙齒:“好啊,不就是撕破臉嗎?我盼這一日盼了好久……”
裴和碩一愣,咬牙掏出了殺手锏:“你想你的父母,你什麼都不要了嗎?”
“對!”裴翊咬牙切齒道,“什麼爵位軍功,什麼父母宗親,我什麼都不要了!”
裴翊轉身輕歎了一聲:“我本就什麼都沒有……”
裴翊帶着将軍府全府的家将,将刑部的牢房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幾圈,沖進去時,周琞抱着一把長劍坐在一堆屍體旁。
周琞擡頭看他,歎氣似的抱怨了一句:“再來晚點,這群人都要臭了。”
裴翊捧起周琞滿是血污的臉頰,眼尖地看到眼尾處一道很深的傷口,看樣子已經上過了藥,止了血。
裴翊皺眉問道:“疼嗎?”
“疼啊!可疼死我了……”周琞捂着自己的心口,誇張地說道,“我在江湖上跑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破相,沒想到在京城這種用腦子生存的地方破了相!心痛死了!”
裴翊大緻掃了一眼周琞,除了眼尾這個傷,身上在沒有其他顯眼的傷口,而且還活蹦亂跳的,緊張了一路的神經,終于能歇一歇了。
周琞彎了彎眼睛,捏住裴翊的雙手時,忽然發現裴翊手上全是各種擦傷:“你這是……跟誰動手了?”
裴翊搖搖頭,反手捧住周琞的手,低頭在上面蹭了蹭:“沒事,沒什麼事的……這世上人人都想害我,人人都想利用我,從沒人真心待我,我早該習慣了的。”
周琞不知說些什麼,捧起裴翊的臉頰揉搓了幾下。
裴翊任由她揉搓,側頭在她手心落下一吻:“我真的很懷念那個村裡的破房子,我這輩子從未睡過那麼踏實的覺。”
周琞大概猜到裴翊這是被自己吓到了,周琞将他的頭擡起來,摸了摸裴翊的頭發:“呼噜呼噜毛吓不着,不用害怕,我尚且還是熱的呢。”
裴翊盯着周琞看了半天,終于跟着周琞,彎了一下嘴角。
周琞:“行了,别坐在這死人堆裡調情了,你也不嫌難聞,快想辦法處理一下。”
裴翊:“嗯。”
這夜京城中,許多人一夜未眠。
肅王鄭晏,跟着府上人的急報,連夜出了京城,跟着線索跑了半天,忽然反應過來,他這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再三思索後,一咬牙沒有回京,幹脆加大力度在京城外圍搜尋了一夜。
天蒙蒙亮時,還真讓他瞎貓碰着死耗子,抓住了和謝梓明在一起的陸少文。
鄭晏草草地過了一遍陸少文手中的證據,一回京先将範家圍了起來,又騰出手将東西全部送在了皇帝手上。
周琞終于能從牢裡出來,能回家換身得體的衣服了。
還沒進門,迎面碰上了叫花子打扮的陸少文。
陸少文整個人黑了一圈,瘦了一圈,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像是剛從菜缸裡掏出的腌黃瓜,蹉跎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