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文撿起自己僅存的理智,連忙上去解圍:“将……”
裴翊:“周琞!”
陸少文見裴翊臉色一變,他心底立馬生出了無數條逃出京的方案,卻見裴翊眼裡冒出了淚水……淚水!?
裴翊眼裡滿含淚水,卻又倔強的不讓它掉出來:“周琞,你沒有心,那日在床上,你親口對我說你命不久矣,我能怎麼辦?我又不會醫,我就隻能重金尋醫,不然我又沒病,找醫師幹什麼!”
陸少文看的目瞪口呆,打死他都想不到,這兩人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
周琞看向陸少文:“你先出去辦正事。”
陸少文點頭出去。
周琞伸着脖子見陸少文走遠了,立馬竄到裴翊身邊:“快起來。”
裴翊順着周琞的拽他的力道起來,嘴裡念念叨叨:“你就是沒有心,我來與你說消息,你還踹我一腳,疼死了!那幾人在小院時,你就不是這樣的,現在厭棄我了,不珍惜了……”
“好了。”周琞給他拍拍身上的灰,“我錯了,再說我也沒用力啊。”
裴翊哽咽道:“你還說!你踹我一腳,比别人捅我十刀都疼。”
周琞裝作吃驚道:“嚯!這麼厲害,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厲害的神功,以後出門光是踹别人,就能當上江湖第一了。”
裴翊不滿道:“你就會哄我,滿口胡言。”
周琞:“怎麼會呢?”
裴翊想着之前為把周琞抓回來,許諾“隻要人活着就行,殘不殘無所謂”。
現在後知後覺湧起一陣後怕,幸好人沒事。
裴翊面上不顯,依舊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怎麼不會,你騙我說你命不久矣,我真的信了,我找了太醫院的大夫,他們都說沒見過此種病症,我又找了許許多多江湖上又名的神醫,也都說治不了,你都要吓死了,最後沒有辦法才把寶全壓在了你身上,結果你還這麼對我。”
周琞轉身準備給他添杯茶,被裴翊一把拽住:“你嫌我說的多了嗎?我不說了,你别走……”
“我沒有。”周琞指了指桌邊的茶壺,“怕你把自己說渴了”
裴翊應了一聲繼續說道:“你還和你那個陸什麼,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想套我的話,你見他看我的眼神了嗎?滿是提防,就像我是什麼豺狼虎豹一般。”
周琞将茶水放在他手上:“陸少文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我的手足至親,你兇名在外,他擔心我,不是對你有惡意。”
裴翊品和周琞倒給他的茶:“我也沒有說他不好的意思,你莫要因此難做,與他離了心。”
跑去據點的陸少文,猛地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走了進去。
店家見到陸少文,揚起笑臉迎上去:“客官,要看看布還是成衣?”
陸少文擺手:“我上次在這裡定的幾套成衣做好了嗎?一套白的,一套綠的,還有一套粉的。”
店家點頭:“好了好了,客官進裡屋驗驗貨。”
陸少文踏進裡屋,店家連忙關上門:“陸副手,您怎麼親自來了?”
陸少文也不廢話:“京城死了個考生,叫阮良才,你去查查他,還有看看有沒有人多管閑事,去處理這具屍體,若是有瞞報的苗頭,要立刻做出反應,把這事捅出去。”
店家皺眉:“有必要這麼大動作嗎?”
陸少文點頭:“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我過激,所以你先查阮良才有沒有與人交惡,會不會是仇殺,若不是,就怕……”
店家追問道:“就怕什麼?”
“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我不敢亂說。”陸少文搖頭,“可周琞此人……你别看她好像和誰都能聊幾句,天下遍地是她朋友,可能讓她上心的朋友卻少,也說明阮良才這人人品不錯,我不覺得是仇殺,但……被人嫉妒也有可能,你先去查。”
店家:“是。”
陸少文從沒見過阮良才,理所當然的冷漠,想:“他死的可真是時候。”
店家這邊收到消息,果然不出陸少文所料。
驿站的人發現自己客房裡死了人,立馬去報了官,然後便不了了之。
攬川閣發現異樣,立刻将此事桶了出去,有了攬川閣的添油加醋,這事瞬間在民間傳開,官府本想壓住。
可在處理屍體事,被裴翊的人擋了一下,事情敗露,被肅王鄭晏抓住機會透給了皇帝。
皇帝震怒,将處理此事的官員一并扣押,并力排衆議,将此事交給了肅王辦理。
此事到這裡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京中各家開始蠢蠢欲動。
隔岸觀火的,落進下石的,還有準備斷臂求生的,各自都忙得不可開交。
就連毫無瓜葛的裴翊,都被淹沒在各種人情往來中,忙的不可開交。
周琞在這時反而閑了下來,除了聽一聽,外面的火燒到了誰家,就是拉着鳴風和蘇念巧在自己後院裡胡說八道。
要不就是跟看不下去的陸少文鬥鬥嘴,日子還真算是過的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