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琞:“都到這一步了,多一個人看又有什麼關系?試一試總沒有壞處。”
二丫父親頓了一下,回頭看向這個大言不慚的姑娘,一身舊長袍袖口衣領皆有磨損,可依舊蓋不住非凡的氣質,加上俊俏的模樣平和的眼神,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他心底的念頭動搖了一二。
二丫父親歎了一口氣:“來吧。”
周琞松了口氣,看向裴翊。
裴翊靠在牆邊:“我在這等你回家。”
周琞笑了一下,提步走了進去,一番問診後,安撫好病弱的二丫母親,帶着二丫父親走到外間。
周琞沒在廢話,語氣堅定道:“能治。”
“真的?”二丫父親急忙湊到身邊,語氣顫抖道,“真的能治,你沒騙我?”
周琞點頭:“嗯,就是要吃些苦頭。”
“不怕吃苦,不怕吃苦。”幹枯黝黑的男人眼裡瞬間蓄滿淚水,想要握着周琞的手感謝,又克制地退了回去,“要多少錢,多少都行,我去賣雞賣鴨,我去借,多少都行。”
“都說了不要錢。”周琞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在門外的二丫,“就當我是為了二丫吧。”
“活菩薩,活菩薩啊……”二丫父親哽咽着下跪,被周琞一把拽住。
周琞連忙道:“受不住受不住,我先說點難聽的,二丫她娘要是自己挺不過來,受不住我的藥,我可就沒辦法了。”
二丫父親連忙點頭:“知道。”
周琞:“那你先出去,我和二丫她娘說兩句,順便施針。”
二丫父親出門抱着二丫摸了半天眼淚。
裴翊看着報頭哭泣的父子兩,臉上的表情慢慢柔軟起來。
“将軍。”一個穿着普通的“農人”忽然走到裴翊旁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裴翊眼神瞬間變的冷冽:“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農人”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副将派了一支小隊散在這裡的村鎮裡。”
裴翊沒有看他,仰頭歎了口氣。
“農人”道:“副将說,找到您問一句,什麼時候回京?”
“你們這副将都能管在我頭上了?真不愧是京城出來的人啊,膽子真肥……”裴翊似有若無的威脅了一句,随後道,“你們那位手眼通天的副将抓到害我的人了嗎?”
“農人”低着頭一句話不敢說。
裴翊冷笑一聲:“哦,那就是沒找到了?那這麼早催我走,是想讓我回京呢?還是送死呢?”
裴翊的眼神像兩把鋼刀一樣毫不留情地紮在“農人”身上,那“農人”咚的一聲跪在地上,牙齒不住地打架,怎麼都控制不了。
裴翊将他拉起來:“别被人看到,告訴你的副将,去查。”
夜深回到小院,周琞一門心思地撲在藥材上,都沒有怎麼去逗裴翊。
裴翊猶豫半天先一步打破平靜:“周姑娘,好治嗎?”
周琞搖搖頭:“她得這病的時間不算短,想要下猛藥治好她,又不會被藥給沖猛了,唉……”
裴翊:“你去過其他地方嗎?”
周琞搖搖頭,裴翊這是看出什麼了,在試探她?
裴翊笑地一雙眼睛彎彎的:“我帶你去别的地方玩一圈,怎麼樣?”
周琞停下手頭的動作回頭看他,今天不是有人來找他了嗎?他不準備回京嗎?這是什麼意思?
可能是周琞的疑惑太明顯,裴翊先一步解答道:“你年紀尚小,便有重疾在身,不想去看看我國的大好河山?”
周琞聽了更加疑惑。
裴翊:“我身上還是有些錢的,在……”
裴翊下意識在身上摸了一圈,什麼都沒有摸到。
周琞會錯了意,以為他是在要自己貼身帶着的東西,畢竟五皇子的私印不能亂丢,随口說道:“哦,你的衣服當時上面全是血迹,讓我團成一團扔柴房了,你去看看衣服了有東西沒,沒有就應該是拖你回來的路上丢了。”
之後幾天周琞沒有關注裴翊的異常,全心全意的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二丫母親身上。
日子過的飛快,二丫母親的病情也越來越好,閑時還給周琞繡了一隻荷包。
周琞在村子裡的名聲越來越好,家裡窮看不起病的,周琞便免去費用,揣着自己的針包上門給他們看病。
裴翊的腿腳越來越利索,時常跑出去,周琞的眼線都沒抓到他去幹了什麼。
周琞也懶得去探究他,大緻猜測他是要回京了,周琞也在心裡慢慢盤算着下一步的計劃。
可能蒼天對懶人有獨特的懲罰方式吧,周琞隻不過懶了這麼一下,裴翊就給她搞了個大動作。
周琞看着桌子上鋪着一堆銀子,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這兄弟是真的打算和她過日子啊!
“這麼樣?”裴翊翹着尾巴昂着頭,一副快來誇我的語氣,“我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分好幾天,去了不同的當鋪全部當掉了。”
周琞捂着涼了半截的胸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裴翊:“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周琞搖搖頭:“沒有,高興的有點過頭了。”
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屋内周琞不太想要的溫馨畫面。
一群衙役帶着拘捕令沖了進來:“周文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