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形勢如何?”
蘭溪松了口氣:“楊相準備告老,不打算參與,奈何三公九卿門生遍布,有人不想讓他退,柴侍郎應當是得了什麼消息,私下有些小動作,被甯尚書攔了下來。”
“南邊封地,莊親王整日醉酒,聽聞前段時間醉後縱馬,當街踩傷三人,邊境正由威遠将軍主持大局。”
“對了,聽說威遠将軍的兒子失蹤了,輔國公府還飛鴿傳書,前去問候。”
燕靖昭皺了皺眉:“向伯真什麼時候和威遠将軍有聯系了?”
蘭溪低着頭:“我們的人也在查,這兩人遠無糾葛,近無姻親……還有,王爺,進來京中有了關于您的事情。”
燕靖昭摩挲私印的手一頓:“說。”
“咳……”蘭溪的耳尖有些紅,聲音也越說越小,“他們說您懼内。”
啪嗒——
燕靖昭将私印扔到桌子上:“什麼?”
蘭溪緊閉雙眼,一咬牙一跺腳:“傳言說您懼内,事事都要聽從王妃的。”
意料之外,燕靖昭聽完不僅沒有下令終止流言,反倒勾了勾唇:“不錯,本王就是懼内。”
蘭溪:???
燕靖昭将寫了一半的奏章遞了過去,蘭溪看完手都在顫抖:“王爺……您——為什麼突然要去封地?”
在燕靖昭的眼神威懾下,蘭溪的後半句話被強硬地咽了下去。
“懼内是個很好的借口,這婚結得不虧,”燕靖昭似笑非笑,“看好那些管事,若有異常,殺之,以除後患。”
看着蘭溪一瞬驚訝,又恢複如常的表情,燕靖昭淡漠地望向他:“我要的是萬無一失。”
“是。”
—
燕靖昭比預想中來的要早一些,不到晚膳的時候就已經到栖雲館了,向晝雪眼睜睜看着燕靖昭的常服占據了她半個櫃子,甚至将自己的衣服也擠到一旁去了。
換好衣服的燕靖昭正巧撞到了這一幕,有些好笑:“我在叫人給你打一個就是。”
向晝雪連連擺手:“算了,也用不了那麼大的地方。”
她推着燕靖昭到木桌前,招呼人拿出了棋譜:“王爺陪我手談兩局?”
燕靖昭挑了挑眉:“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向晝雪故作遺憾地搖頭:“不能,是妾身逼迫王爺哦~黑子還是白子?”
“等等,”燕靖昭按住她的手,“如果我赢了,王妃答應我個條件?”
向晝雪來了興緻:“要是你輸了呢?”
“任由王妃處置。”
“好!”向晝雪笑得狡黠,“不過有個要求,王爺自小便精通君子六藝,妾身自是比不過當世大儒的,今日不比圍棋,玩五子棋,如何?”
燕靖昭啞然失笑,她倒是會揚長避短。
“可以,都聽王妃安排。”
半個時辰之後,燕靖昭放下手中的白子,定了勝負。
向晝雪看着一旁用于記分的紙張,兩人的正字幾乎是不相上下,偏偏就是這局……
“你赢了,”向晝雪将手裡的黑子放進棋筒,“說吧,有什麼事?”
“先傳膳吧。”
看着燕靖昭一臉神秘,向晝雪的好奇心也被吊起來了,奈何人家已經發話,她也隻能聽從。
正好她也餓了,剩下的事情,吃完飯再說也來得及。
隻是沒想到,今日端上來的菜系,同那日歸甯宴沒什麼分别,放眼望去,全都是自己不愛吃,但是能吃的飯菜。
“都是你愛吃的。”燕靖昭特意夾了一筷子到她的碗裡,頗有一副邀功的姿态。
向晝雪感覺自己的笑都僵了,今日是春蘭伺候,看到如此情景,頓時明白了,為何那日向晝雪回來,怒吃三塊糕點還不停了,她連忙給門口使眼色,款冬立刻領會,進門請罪。
還好今日小廚房做了向晝雪喜歡的東西,款冬在極短的時間布置下去,很快就将桌上的菜系豐富了一倍。
見到了這些向晝雪總算是松了口氣:“王爺想要妾身做什麼?”
還是先說事吧,不然她可不敢保證,燕靖昭還能做出什麼來。
再怎麼粗神經的人,這個時候也察覺出不對了,燕靖昭大概也明白了自己搞錯了什麼事情,耳根微微泛紅。
“是陛下,說王妃的藥膳驚為天人,令他久久不能忘懷,想要你進宮一趟。”
聽到有人欣賞自己的手藝,向晝雪頓時忘掉了那些不開心,答應了下來:“當然可以了,這還值當王爺如此……讨好?”
說着,比劃了一下這些膳食。
燕靖昭面色不太自然:“咳,本王隻是擔心王妃身體……快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