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河在準女主人的帶領下,和衆人一起參觀别墅。除了徐雲河,衆人一片誇贊聲,每見到一樣事物都能評說的頭頭是道。徐雲河默默跟在隊伍後頭,這裡的一切和她生活的世界完全是兩個世界,她完全是個局外人。
“哎,妹妹,這套别墅緊靠着一環邊,風景好,東邊傍湖,西邊依山,現在已經絕版了。”
“是的,我們家趙先生想買,說,買不到了。哎,你們是什麼時候買的?”
“去年。”
“多少?”
“一兩千吧。”準女主人的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哦,全款?”
“送你的?你的名字?”
“當然,誰幫他還按揭呀。”準女主人臉上露出輕蔑。
“哦呦,妹妹喲。”一片附和聲和理解的笑聲。
“妹妹,能嫁啊。”
“就是。”
一個姐姐突然拉開了主卧衣帽間的門,擅自闖了進去。
“妹妹,這款包包可是限量款啊,今年新出的。”
“嗯。”準女主人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衆人聚了過來。在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準女主人非常享受。
愉快地結束參觀後,衆人說笑着來到一樓院子裡。
再次進入到院子裡,徐雲河發現院子裡擺放有兩組燒烤爐,有三個廚師在準備燒烤。女人們都來到戶外桌椅旁坐下。
男人們聊天不是生意就是股票。女人們無聊,不知是誰起的頭,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徐雲河身上。
“妹妹,你今年多大?”
“我?二十六。”徐雲河回答。
“喲,這麼年輕啊。”
“年輕就是好。”
“可不,何總的目光都帶鈎子了。”
衆人哄笑起來。徐雲河的臉通紅。
女人們誇張的笑聲讓男人們停止了聊天,将注意力集中到女人們這邊。
“在哪兒高就?”
“我…”徐雲河心慌不知該如何作答。
“在我家。”何哲遠笑着似答非答。
衆人又是會心一笑。徐雲河的臉更紅了。
“哪個學校畢業的?國内?國外?…”
“哎,老馬的大莊園你們參觀了嗎?羨慕嗎?”何哲遠站起身走到衆人面前,将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現在這樣的别墅可遇不可求啊。”
衆人的注意力成功的被轉移。
“是啊,這麼好的位置。”
“是啊,我讓你早下手,你偏偏不聽,要往股市裡砸。”
“女人懂什麼啊?一兩千砸進房子裡,除非賣,否則會出現現金流困難。”
“就是,現在的房市想賣漲,難。”
“就是,高盤入手不劃算。”
“這裡沒學區、商場、醫院,跟荒郊野嶺似的。”
“就是,有孩子和老人不方便的。”
“何止啊,買菜就不方便,買個蔥姜還得開車去。”
“呵呵,可以自己種嘛。”
“誰會?别在這裡住久了成菜農了。”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剛剛還眼紅,現在借機一吐胸中不快。
“品質生活嘛,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了的。”準女主人大聲說道。
幾個女人不再作聲。其中一個不服,還想回嘴,被自家老公一個眼色制止。畢竟是在人家作客,不好一點面子不給主人,反正牢騷已經發過了。
男人們來圓場。
“是的,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
“哎,大廚忙得怎麼樣啊?”
“是啊,都有些餓了。”
準女主人畢竟是主人,得有主人風範。
“哦,應該差不多了,”準女主人看了一眼燒烤爐那邊,然後又對那位說餓的男子說道,作勢要起身,“要不,我讓阿姨給你去拿一些蛋糕來。”
“不、不、不,你坐,我等着吃燒烤呢。”
準女主人本就沒打算起來隻是随口說說,随又靠在椅背上,并悠閑地翹起二郎腿來。
這時,廚師們上菜,為院子裡三張桌送來了燒烤。有蒜蓉生蚝、鮑魚、大蝦、龍蝦、帝王蟹、牛肉、羊肉等等,還有烤面包、玉米、土豆片等等,新鮮的食材加上大廚精準的火候,烹饪出了美味佳肴。
美食可以化解一切糾紛。院内的氣氛暫時一片和睦和諧。
四月,日暮時分,晚霞映紅西邊天空,雲彩被染成了金黃色。東北邊的湖面映照着夕陽餘晖,波光粼粼。
徐雲河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她悄悄走到湖邊。何哲遠不自覺地跟在她身後。徐雲河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回頭見是何哲遠,便指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笑着說道,“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何哲遠深深地注視着她,耳畔萦繞她的話語,而“滿河星”似乎跳躍入她黑色眼眸中。
所有人都在埋頭“苦幹”,而這一幕,被準女主人及時抓住,她大聲重複徐雲河吟誦的詩詞。“微微風簇浪,散作滿天星。”邊吟誦邊鼓掌邊站了起來,“妙、妙、妙。”
馬征也拍手站了起來。果然,還得是何哲遠。女友非要請朋友來玩,前些天請的是女友的朋友們,嗬,那場面就叫一個失控,完全是羨慕嫉妒恨,好在是女友請來的朋友。但今天的場面也好不到哪兒去,得虧有何哲遠救場。
準女主人起身走向湖邊的徐雲河,“妹妹,這裡美嗎?”
“美。享受美景,品嘗美味佳肴,美景點綴美食,視覺味覺的雙重享受。山川湖色間,一景一食,皆成詩篇。”
“哇,妹妹說的太好了。”
準女主人親熱地摟住徐雲河的肩膀。
徐雲河沒有阿谀逢迎刻意讨好主人的意思,說的都是真心話。
馬征也來到了湖邊,和何哲遠并肩站立。
在場的其他的人看到這場景,放下筷子,吃不下去了。女人們開始交頭接耳小聲嘀咕起來。
“喲,年紀不大,挺會來事啊。”
“就是,沒點兒心機手段能把老何套住?”
“哼,就是啊。”
“靠年輕身材呗。”
“身材?八成是做的。”
“在哪兒做的?還挺自然的。”說話的女人無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部。
“幹什麼的?”
“不知道。”
“我看不像文化人,她那手挺粗糙的,一點不細膩。”
“是的,指關節粗大,一點兒也不纖細。”
“是的,皮膚也粗糙,雖然化了濃妝,但一眼就能看出來。”
女人們肆意發洩不滿,拿眼角上上下下掃視着徐雲河。估計她們心底正在後悔:為什麼不學好語文?别等到用的時候隻會說,卧槽,真美!
湖邊的四人站了一會兒後,馬征說道,“走,燒烤得趁熱。”
“走。”
四個人便往桌子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