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徐。”
“哎。”
“那個下周你有時間嗎?”
“下周,四月八号?”
“對,星期天。”
“有、有。”
“哦,好、好。”
然後他轉身就出去了。
徐雲河一臉懵,完了?
第二天早上,徐雲河開門進來。而何哲遠就站在客廳中央,好像是在專門等她。
“哎,何先生。”
何哲遠一直讓徐雲河稱呼他為老何。怎麼稱呼何哲遠,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徐雲河。稱呼為何哲遠或老何,沒禮貌;稱呼為何大哥,感覺太親近,也許别人并不想和自己太親近。隻能稱呼為何先生。
“哎,小徐。”
徐雲河進去廚房,何哲遠靠着門框。
“小徐,你下周有空哈。”
“是的。”徐雲河生怕他聽不清,又重複一遍,“有空。”
“哦…哦。”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就走了。
猶如平靜的湖面投入一塊石子,泛起一圈圈漣漪。這漣漪不會消失,反而成為波浪。徐雲河坐不住了,追了上去。
“怎麼啦?是不是有事?”
“沒有、沒有,就是朋友請客…需要…哎呀,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說完,他推門離開。狡黠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如果不出意外,最多今天明天就能收到答複。
徐雲河回到廚房,仔細回味着何哲遠的話,很快“聰明”的她就懂了何哲遠的意思--朋友請客,請客需要什麼,對,吃飯;吃飯需要什麼,對,廚子;還需要什麼,對,鐘點工。徐雲河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嗐,這有什麼為難的,直說呀,不就是需要一個幫手嘛,沒問題。不知道人家請客是多大的場面,但她絕對是一個合格的下手。徐雲河拿出手機立即給何哲遠發了信息。
“何先生,是不是找我幫忙?行,我去。”
何哲遠收到信息的時候就在樓下車裡。看着信息,他的嘴角壓不住,這招欲擒故縱确實有效果,是奇效。
“需要我準備些什麼?帶些什麼?”
“不需要,到時候我來準備。”
“好的。”
發完信息扔掉手機,何哲遠哼着歌曲開車出發。
四月八号早上,何哲遠起了個大早,洗漱簡單吃了一些後,他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緊盯着女兒的房門,以及門後屋内是否有響動。
何雅純七點半起床,她剛打開房門就聽到一聲大喊,“起來啦!”
她循聲一看,爸爸從客廳沙發起身朝她走了過來。破天荒,爸爸居然這麼早,而且穿戴整齊。
“嗯。爸,你這麼早?”
“嗯,快,洗漱吃飯。”
“哦。”
“早上吃什麼?牛奶、面包。”何哲遠邊向廚房走邊詢問女兒。
“可以。”
五分鐘後,牛奶面包上桌。
何雅純吃早飯,她爸陪坐在一旁。顯然已經吃過早飯。何雅純注意到她爸的右腿一直在抖。
“爸,有事嗎?”
“嗯?沒有。”
何雅純低頭繼續吃飯。桌上牛奶杯裡的牛奶,由輕漾逐漸變成搖晃。
“爸…”
“嗯,吃完了,我們走。”
“去哪兒?”
“徐姨家啊,你不是成天着急嘛。”
“額?我平時是這樣的嗎?”
“當然。”
“那今天你怎麼這麼主動?”
“我是習慣了,變被動為主動。”何哲遠朝女兒眨眼睛。
何哲遠一股腦将牛奶杯和盤子放入廚房水槽裡,回頭再弄。回到客廳拿起先前就準備好搭在沙發背上的外衣,然後去到玄關處換上鞋子,隻等女兒出來。
何雅純在房間裡收拾書包,将圖書如數裝入書包内,然後去衣櫃找外套。
客廳傳來爸爸的催促聲,“純兒,磨蹭啥呢。”
“來啦。”
何雅純被爸爸催得沒時間找衣服,就取下手邊一件粉色沖鋒衣外套穿上,然後背上書包走出房間。來到客廳,隻見爸爸已經一身筆挺等在門口。
“爸,你今天有事嗎?如果你忙的話,我可以乘地鐵或打車去徐姨家。”
“哪兒有事啊,我沒事。”
說話間,何哲遠已經開門站到了門外。等何雅純換好鞋子出來,她爸爸已經進入電梯裡,在那兒按住按鈕隻等她進去。
下到一樓坐進車内。
“哎,對了,純兒,有件事情和你說一下。”
“什麼事?”
“今天呢,我找徐姨去辦點兒事情,你下午和然然一起在家,行嗎?”
“行啊。”
“好的。”何哲遠撫摸着女兒的頭發,嘴角快裂到耳朵。
“爸,你今天好奇怪喲。”
“小屁孩,敢說爸爸奇怪,嗯…嗯,還敢不敢。”何哲遠笑着揉亂女兒的頭發。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一個小學生去參加期待了很久的春遊一樣。
“爸…爸。”
何雅純往一旁躲閃,她早上剛梳理好的馬尾。
到了徐雲河家,何哲遠進入廚房和徐雲河商量下午的事。
何雅純發現,爸爸和徐姨對下午的事很重視。他們早就事先有商量。到吃午飯時,何雅純又察覺到徐姨是準備的四人份:紅燒魚、涼拌黃瓜、耗油生菜、肉絲炒春筍香幹青椒,還有一個肉丸冬瓜湯。另外還備了一小碟泡菜。吃過飯,何哲遠洗碗,徐雲河一旁打下手。兩人非常默契,并且有說有笑。這樣的場面她在從前的家裡或是在爸爸和蘇薇之間,都不曾見過。
大約快一點,何哲遠和徐雲河交待好孩子們後,一起離開。離開前,徐雲河還自制了面包吐司。并交待孩子們晚上六點左右吃,冰箱内有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