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吃過了。”

“爸爸，你明天送我去徐姨家。”

“喲，才放假，不能在家待待。”方敏虎着臉插嘴說道。

“奶奶…”何雅純撅着小嘴望向奶奶，老不開心。

唉，方敏投降。

何雅純又把目光轉回到何哲遠這裡，何哲遠立刻點頭，怕晚一秒掃興。看見爸爸點頭答應，何雅純高興地拿回成績單，蹦跳着回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何哲遠開車送女兒。到了徐雲河家，看到忙得不可開交的徐雲河，何哲遠突然想到：女兒在徐雲河家玩，徐雲河上他家去，不如就讓徐雲河在家陪孩子們，反正他家沒人。方敏今天和老姐妹們有聚會。

“哎，小徐今天别去我家了，我直接把“地主”給你送家來了。”

“地主”？反應過來的徐雲河被何哲遠的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孩子們聽到也跑出房間，來到廚房裡。

“怎麼啦？”

“怎麼啦？”

徐雲河笑着把何哲遠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何雅純聽完，氣得用小拳頭打爸爸。胡悅然俨然是姐姐的幫手，拎得清“哪個是敵哪個是友”，與姐姐聯手多方位打擊“敵人”。“敵人”被打得嗷嗷叫。三個人打鬧成一團。

徐雲河笑着看着他們，溫暖從四面八方湧來，包圍着他們包圍着這間小屋，讓這間小屋溫暖如人間四月。

他的目光遇到了她的。她的笑容宛如春光照耀在四月的人間，令他如癡如醉。他的目光如磁鐵牢牢地吸引住她，宛如沉浸在七彩的陽光中，斑斓而迷人，令她暈眩。

“我們走，不理他。”

“走。”

孩子們跑了出去，廚房霎時寂靜下來，隻剩下他倆。

徐雲河回過神，急忙轉身。然而腦袋裡嗡嗡響亂成一鍋粥，不知道之前在幹什麼現在要幹什麼。她把竈台上的東西都摸了一遍，也想不起應該做什麼，最後把水龍頭打開。

廚房裡，隻有嘩嘩的水流聲。

“額，那個，孩子麻煩你，那個，我先走了。”

何哲遠的聲音有些幹澀。

“好、好。”

徐雲河裝作很忙的樣子，沒有回頭，隻稍稍側身。等到聽見小院鐵門打開再關上的聲音後，徐雲河才徹底放松下來。她關上水龍頭，出神地盯着水槽底部的水彙集流向出水口。

方敏今天在菜場買了不少年貨。年年年過，就那麼幾件事，無非是除塵、備年貨、炸丸子炸魚、做些小菜等，一切都輕車熟路，到哪天該幹什麼都不用計劃，早已刻進基因裡。今天正好買了肉，先做肉丸和糯米丸兩種丸子。明天炸魚，炸鮮魚和帶魚兩種，正好用今天炸丸子的油。

方敏回家時，徐雲河在最後北卧除塵。隻剩下廚房。就是等今明兩天炸過肉魚之後，再除塵。就此，徐雲河年底的工作就全部完成。差不多也該到新年了。

方敏先進入了廚房。把肉餡碼入味後，煮了一些糯米，煮熟後和一半的肉餡炸糯米肉丸子。然後收拾小拖車裡其他的東西，該打包的打包該分裝的分裝該進冰箱的進冰箱。

徐雲河打掃好北卧後，進入廚房。看到竈台上的兩盆肉問道，“今天炸圓子嗎？”

“是的，一盆純肉一盆糯米肉圓子。”

“哦。”徐雲河看了一眼電飯鍋。電飯鍋的面闆計時器顯示，還剩九分鐘飯煮好。“我來準備。”

“好，那邊馬上就煮好了。”

“好。”

徐雲河起鍋燒油，等油熱。這時間，糯米飯煮好，可以盛出加入肉末攪拌均勻。那邊，油溫差不多，可以開炸。先炸肉圓子好，接着炸糯米圓子。

方敏沒有準備太多，也就是各樣兩碗的量。現在日子好，想吃什麼馬上就能弄來吃，不必非等到節日，而且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像從前，隻能等逢年過節才能吃上，并且家裡兄弟姐妹衆多，個個都像是饞貓一樣吃不夠搶。

炸好圓子，徐雲河收拾廚房。

“小徐，你回去吧，沒事了。”

“阿姨，你午飯呢？”

“我一個人随便，青菜燴幾個圓子就行。”

“這樣啊。那我來洗青菜。”

方敏想拒絕，可徐雲河已經動手洗了。

“你洗完就回去吧，我什麼時候餓什麼時候燒。”

“好的。”

“寶寶在你家可給你添麻煩了。”

雖然羞于開口，但該感謝的話還是要說的。

“哪兒啊，我女兒可喜歡姐姐了。”

雖然一開始的相處并不愉快，但經過一段時間後，方敏不得不承認，這孩子身上有好多優點是許多人身上所不具備的，自己對徐雲河的好感在一天天的加深。

徐雲河中午十一點回到家。先做午飯。木耳嫩豆腐肉丸湯和辣味煲仔飯。去年年底，她在菜場灌了兩百塊錢左右的香腸，一共有十截左右，夠孩子吃了。早上還買了三十塊錢的牛肉，等會兒煮上，晚上吃牛肉面。三十塊錢的牛肉沒幾塊，還是那句話，夠孩子吃就行了。她隻要喝一點兒湯，吃剩下的就行。

吃過午飯，休息。下午打工的那家，和每年一樣，孩子放假就回老家爺爺奶奶那裡。孩子不在家，兩口子立刻解放進入自由活動的階段，家裡不需要買燒洗煮，所以在除塵的事情做完後，徐雲河就放假休息了。

下午，孩子們要去圖書館。正好，孩子們看書，她也可以安靜的看會兒書。這次自學考試她報考了三門科。面對厚厚的書本，徐雲河抛開一切雜念，因為她明白自己還有長長的坎坷路要獨自走，養活養好女兒才是生命裡最重要的事。某個人對她來說，是她艱苦人生路途中的杏花春雨楊柳風，僅此而已。她感恩，也僅有感恩。

莫問前程幾許，隻顧風雨兼程。